第208章 新的家

記者似乎也被這個問題弄懵了，竟是沉默了幾秒后，才低低地應道：「是他們的父母錯了，沒教好自己的孩子尊重他人。」

可是范林卻像是聽不到記者的這句回答，只是紅着眼睛，一遍又一遍地問道：「是我錯了嗎？」

汪雨歸已經不忍再看下去，默默地紅了眼眶，系統見狀，連忙關掉了採訪視頻。

【兩個傷害過范曉婉的人都死了，所以現在的他只能怪自己了，是嗎？】

好像只有歸罪一個人，范林才能繼續活下去一般。

汪雨歸緩緩地舒出了口氣，忽然拿起手裏的辣椒咬了一口，辛辣的味道刺激得舌尖都在發疼，微紅的眼眶此時更是紅了幾分，眼裏瞬間起了層水霧，可汪雨歸卻固執地包着，並不讓眼淚流下來。

她望向天，輕輕地嘆道：「真辣啊。」

雖然汪雨歸沒有回答，但是系統已經知道了那個問題的答案——范曉婉的死，不管范林殺了多少人，都永遠過不了他心裏的那道坎了。

……

時間飛逝。

很快，學校的一切都上了軌道，這個學校里不再有欺凌，氛圍也越來越好，正是這樣的氛圍吸引了很多優秀的師資力量，所有人眼中因為開除大批貴族子弟可能隨時會開不下去的明德學院，現在卻蒸蒸日上，越來越好。

而汪雨歸也是忙碌得很，一邊為了季念那個小本本上的心愿，要不斷努力地學習，甚至還要學她最不喜歡的競賽數學，一邊為了學校的發展，還得各種操心方方面面的事，日子不知道過得有多充實了。

班級第一（√）

年級第一（√）

全國高中數學競賽（√）

入選國家集訓隊（√）

市高考狀元（√）

省高考狀元（√）

季念筆記本上的這6個目標，汪雨歸一個不少的全部完成了，她當年高考都沒這麼拚命和積極過，而這些目標後面的獎金，汪雨歸也一分不少地全部給了季父，那是季念想為貧苦的家裏掙的錢，現在都掙到了。

而這一次，季父終於找季念說上了自己一直沒能說出口的話——

「念念，我們離開寧家吧？爸爸再去找份其他的工作，一定養活你和媽媽。」

汪雨歸聞言有些驚訝：「為什麼？這裏工作不好嗎？」

兩年過去，季父蒼老了一大截，按理說他的生活明明好了很多，不應該這樣才對。

「就是因為太好了，我其實很清楚，寧先生要找什麼樣的家政會找不到？可他一直雇傭我，對我也很客氣，這一切我都很感激，我願意用一生去報答，可是念念你不可以。」

汪雨歸一開始還沒聽懂季父這話是什麼意思，只是看他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嚴肅，也認真了幾分，等到她想明白的時候，眉頭瞬間就皺了起來：「你是不是聽了些什麼風言風語？」

「不是，我只是擔心你。」

汪雨歸聞言沒有急着說話，只是定定地望着季父，似乎是想要從那雙眼睛裏望出什麼東西一般：「如果你擔心我，之前怎麼不見你說帶我離開？」

「！」季父的表情驀地一白。

「我和他關係親密又不是這兩天的事情了，現在才擔心，你不覺得太晚了嗎？」

「念念，你別這樣……」

汪雨歸看着這樣的季父，終是沒忍住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本來我不想明說的，但是既然已經到了這一步，那麼我就直說了。」

季父的嘴巴動了動，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最後放棄了。

於是汪雨歸繼續說道：「你對我的擔心可能並不是假的，但是這份擔心在你心裏根本不是排在第一，你沒勇氣帶我離開這裏，你怕離開這，你又會陷入不斷失業，沒錢給媽治病的循環里，所以你一直假裝什麼都不知道。」

「我，不是，我只是……」

「你只是窮怕了而已，這並沒有什麼錯，我也從來沒有怪你，畢竟我們家會變成這樣，和我也脫不了關係，我想這一點，你在不斷失業和媽媽被趕出醫院時就猜到了吧。」

「……」季父抿嘴沒有說話，默默地低下了頭，算是默認了。

「你知道我那時候在學校被欺負，對嗎？」

季父的眼睛倏地就紅了，他恨自己的懦弱無能，所以當時他假裝看不懂季念當時的求救，甚至還將生活的艱辛怪罪於季念，彷彿這樣他才能心安理得無視季念的處境，讓季念繼續努力地爭獎學金。

明明季念可以念一所普通高中，是他沒用，沒錢給妻子看病，季念這才不得不捨棄了自己本來很喜歡的一中，一個人來到了人生地不熟的明德學校，真正的罪魁禍首根本不是季念，從頭到尾都是他！

看着季父的表情，汪雨歸哪裏還不知道答案。

她長長舒出了口氣，淡淡地笑了，只是笑容苦澀無比：「怎麼說呢，我其實……也沒有多意外，畢竟那晚當我問你『如果有人欺負我，你會問我報仇嗎』時，你猶豫了，我就已經知道答案了。」

季父：「！！！」

「我依舊會贍養你們，但是我之後的人生……請讓我自己做主吧。」汪雨歸說完，也不去看季父到底是什麼表情，轉身便上了樓。

哪想這才剛走上去，就看見了立在樓道口的陸渺。

「幹嘛啊？迎接我啊？」汪雨歸見狀愣了下，隨即便輕車熟路地開起玩笑來。

陸渺沒說話，只是忽然伸開了雙手。

汪雨歸被陸渺這動作嚇了一跳，可是下一秒卻是眼眶微紅，忽然上前一步，緊緊地抱住了陸渺：「我以為我不會難過的。」

「嗯。」

「我想吃火鍋。」

「好。」

「笨死了，你安慰我兩句啊。」汪雨歸小聲抱怨道。

陸渺沒有說話，只是輕輕地收緊了自己的雙臂，用這個懷抱溫暖著懷裏的人。

這一晚，汪雨歸吃到了自己想吃的火鍋。

這一晚，季父離開了別墅，帶着季母回到了最初的那個小房子裏。

一個家，似乎不再是家了。

可是，陸渺和系統給了汪雨歸一個新的家。

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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