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第三十九章

黃蓉一心想看看那絕色美女究竟如何貌美,先前看見幾百人將街道堵住,便在琢磨自己該怎麼闖進去。她自小愛玩貪多,雖然守着黃藥師這樣一個武學宗師,但是每一路武功她也只學得幾招,便懶得再學,這幾年來,她和小魚兒在江湖上遇見的對頭不少,但是任憑對方再怎麼武功高強,也從沒在他們手裏討過好,因此兩人於武功一道上愈發憊懶。

她也知道自己沒法用輕功過去,想了好幾個法子,但都不滿意,這時聽到王憐花的話,笑道:「怎麼?你已經有法子進去了?先說好,你可不許把我扔過去!」

王憐花笑道:「自然不會扔你過去。」他從懷裏拿出一隻錢袋,遞給黃蓉,黃蓉接過錢袋,只覺錢袋頗為沉重。王憐花續道:「這裏面一共裝了四十塊銀錠,每一塊銀錠都是一兩,我想這些錢足夠你收買他們,開出一條鵲橋來了。」

黃蓉笑道:「那多沒意思,要玩就玩大點么。」她知道王憐花武功很好,自然而然地就有了胡鬧的底氣,從懷裏掏出了七八錠黃金,放進錢袋,順手揪住前面幾人,將他們扔出人群。遠處的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近處的人卻看得分明,人人唯恐下一個被她扔出去的人是自己,紛紛向旁邊躲去,不過須臾,人叢中便空出了一小片空地,黃蓉就站在這一小片空地中間。

黃蓉笑吟吟地道:「今天我心情好,撒錢給大家助興,這些金銀誰搶到了就是誰的,大家看好了。」說着手伸進錢袋,抓了一把金錠銀錠,向遠處扔去。

眾人沒想到她出手這般豪闊,個個面面相覷,忽然有人從人群中擠出來,跑去搶那塊金錠,有第一個,便有第二個,不過多時,已經有十幾人跑了過去。

黃蓉笑道:「不急,不急,我這裏還有呢。」

這話一出,又有數十人跑出人群,站在街上等着她撒錢。黃蓉也不耽擱,又伸進錢袋,扔了一把金銀過去,這般撒了六七次,錢袋終於空了,圍觀的人群也跑了小半,黃蓉拿着空錢袋,在人群中掃視一圈,見尋不到王憐花的身影,知道他十有八|九已經趁亂跑了進去,便將錢袋團成一團,放進懷裏,也鑽進人群中

眾人本就是來看美女的,火光之下,見黃蓉白玉般的臉上透出珊瑚之色,嬌如春花,麗若朝霞,哪裏捨得怪她在人群中鑽來鑽去,紛紛給她讓出路來。黃蓉笑嘻嘻地連聲道謝,過不多時,前面人已不多,她便停下腳步,踮起腳尖,向前看去,只見一丈外有張桌子,桌子上擺着數十種蜜餞咸酸,冰飲小吃,一個綠衫少女閑雅自在地坐在桌前,拿起一塊香糖果子放入口中。

那少女背心斜對着黃蓉,黃蓉瞧不見面貌,只覺她身形苗條,烏油油的長發用綠寶石發簪輕輕挽著,在燈下流光溢彩。一個青衫少年站在她身後,桌旁密密層層的圍着數百人,只在對面留出了一條空隙,方便大家進出,不斷有人從這條空隙擠進來,雙手捧著小吃走到桌前,請這少女吃小吃。

便在這時,有人捧著一碗滴酥水晶鱠走到這少女面前,直勾勾地盯着這少女的面容,說道:「姑娘嘗嘗我家的東西好不好吃。」說話之間,手越伸越近,幾乎就要碰到這少女的嘴唇。

這少女看也不看他一眼,那青衫少年卻上前一步,伸手抓住那人的肩膀,將他扔到一邊,喝道:「你湊這麼近做什麼,要是傷到我姊姊的花容月貌,剁下你這雙手也不夠賠的!」

黃蓉心中好笑,暗道:「你這話也忒誇張了,小魚兒臉上那麼多道疤,我可從沒聽人說過可惜,他自己更是美滋滋的,說這些疤顯得他特別有男子漢的氣概呢。」

她雖然不以為然,哪想到眾人聽了青衫少年這話,居然紛紛贊同起他來,有人關切詢問那少女她有沒有受傷,有人大聲咒罵送來滴酥水晶鱠這人不安好心,甚至有幾人越眾而出,抓住送來滴酥水晶鱠這人,揮起拳頭便要打他。

忽聽得一個女子的聲音輕輕一聲嘆息,這聲音並不大,但是四下竟然倏地安靜下來,只聽得火焰燃燒之聲,還有遠處喧嘩之聲。

黃蓉心中一動,看向那綠衫少女,就見「她」看向那幾個抓住那送來滴酥水晶鱠的小販的人,說道:「放開他吧。」「她」這一側頭,黃蓉只覺光艷耀目,再一細看,這少女的眉目口鼻果然和賈珂有七八分相像,只不過五官柔和許多,若非先前王憐花告訴她這件事,她大概怎麼也不會想到這少女竟然會是賈珂。

那幾人見綠衫少女向他們微微一笑,心頭一陣迷糊,全然想不起自己為什麼要揍人,紛紛鬆開了手,站在原地,心情平和,面露微笑。那小販跪在地上,忽然揚手扇了自己幾個耳光,然後大哭道:「都是我該死,竟然冒犯了姑娘,求姑娘留我在身邊,讓我恕罪抵過吧。」

這小販的舉動實在出乎黃蓉的意料,黃蓉忍不住去看賈珂,就見賈珂眼裏閃過了一絲無奈,顯然他雖然沒想到這小販會這麼做,但他已經見過好些人這麼做了,隨即他便若無其事地移開目光,彷彿什麼也沒有聽見,什麼也沒有看見,其餘幾人抓住小販的手臂衣服,將他拖到別處。

黃蓉心中一動,暗道:「我原想着賈珂是被這些人困住了,才一直待在這裏不動,但是我看這些人都對他挺尊重的啊,倘若他要離開,這些人絕不會攔着他,不讓他走的,那他幹嗎要一直待在這裏?」

她想到這裏,忽然想起王憐花剛剛說的話,靈機一動,似乎猜到了賈珂的用意:「莫非他始終找不到王憐花,便坐在這裏等王憐花來找他?」想到賈珂這麼做以後,確實換成王憐花頭疼該怎麼接近賈珂了,黃蓉愈發覺得這個猜測合情合理,不禁暗暗佩服起自己來。

便在這時,人群中忽有一人越眾而出,黃蓉看過去,正是喬裝打扮后的王憐花。

王憐花笑道:「姑娘既然喜歡吃點心,要不要嘗嘗在下剛剛買來的點心?」還未走幾步,忽然被那青衫少年伸手攔住。

這青衫少年便是阿紫了,她見王憐花模樣英俊,一雙眼睛卻色眯眯的,心下便有三分不喜,更可恨的是,這雙色眯眯的眼睛居然還直勾勾地盯着賈珂,她心下氣惱,真想把他的眼珠挖出來,冷冷道:「我姊姊喜歡吃點心,也只吃自己買的點心,那些髒的臭的東西她連看也不會看的。」

王憐花笑道:「那正好,在下的點心既乾淨,又美味,姑娘一定會喜歡的。」他伸手抓住阿紫橫在他面前的手臂,稍一用力,阿紫便覺手臂一酸,軟軟地垂了下來,他卻不再理睬,走到賈珂面前,掃了一眼,就見桌上擺着的數十種小吃,除了賈珂面前的那幾樣以外,果然動也沒有動一下,他心中好笑,從懷裏掏出一包李子旋櫻桃,微笑道:「姑娘嘗嘗這個?」

賈珂看也不看他一眼,懶洋洋地道:「難道我看上去像叫花子?」

王憐花失笑道:「姑娘當然不像叫花子。」

阿紫面有得色,說道:「我姊姊早就說過好幾次,不會吃這些送來的東西了。旁人默不作聲地將東西送來,然後默不作聲地離開,不會打擾到我姊姊,那也罷了,偏這世上還有你這樣見我姊姊生得貌美,就來騷擾我姊姊的好色之徒。我跟你說,你再不走,我就對你不客氣了!」

王憐花聽了這話,倒不生氣,雖然他不知道面前這個張口「姊姊」,閉口「姊姊」的姑娘的來歷,但既然她是個女人,那她當然不會因為賈珂現在的模樣美得出奇才跟在賈珂身邊了,畢竟賈珂現在怎麼看都是一個女人——他渾然忘了他和賈珂也都是男人。

王憐花見這麼多人圍着賈珂,卻沒幾個人上前騷擾他,便猜到剛剛上前調戲賈珂的人一定不少,只是都被賈珂施以了懲罰,因此再沒人敢輕舉妄動,這時見這少女這般用心地趕自己走,知道她剛剛一定趕過不止一個人,心中不由對她生出幾分讚賞。

只是讚賞歸讚賞,王憐花費了這麼大力氣才從人群中擠過來,怎麼可能離開。他不以為意地道:「我是來找這位姑娘的,又不是來找你的,我憑什麼聽你的話?」說完這話,他看向賈珂,笑嘻嘻地道:「好姑娘,你也想要我走嗎?你要真想要我走,除非你肯乖乖地讓我在你臉上親一親,不然我跟定你了。」

賈珂本來連看也懶得看王憐花一眼,在這不到一炷香的時分里,他已經應付了幾十個上前和他搭訕的人,王憐花和阿紫說話之時,賈珂正坐在椅上運行「神照經」,待王憐花說完這句輕薄之極的話,賈珂心頭一震,知道除了王憐花以外,只怕再沒人能這般厚顏無恥地和姑娘搭訕,登時歡喜得全身似已炸裂,一片片也如這句話一般輕輕的,薄薄的,盡數飛到了站在他面前的王憐花身上。

賈珂默念一遍賈姑娘的人設,抬起頭來,正想說「好啊」,然後在王憐花湊過來親他的時候,揚起手打他一巴掌,他當然捨不得打王憐花,便決定輕輕地在他臉上拍一下。

哪想到還沒等他說話,面前已經響起「啪」的一道清脆響聲,卻是阿紫聽到王憐花這話,心中大怒,揚起手去打他。王憐花不想讓賈珂看出他是誰來,自然不敢使出什麼武功招式,這時見阿紫揚手打他,也只得裝出一副武功平平的模樣去擋阿紫,好在阿紫武功不高,他勉強抓住阿紫的手,剛剛這道聲音正是阿紫的手打中他手心的聲音。

王憐花惱道:「你瘋了?幹嗎打我!」

阿紫哼了一聲,道:「你敢調戲我姊姊,我不僅要打你,我還要將你的嘴縫上!」

王憐花微微一笑,說道:「你們兩個長得半點不像,她定不是你親姊姊,你有什麼資格替她教訓我?」

便在這時,一個青衣書生走了出來,滿臉怒容,喝道:「不光他要教訓你,我也要教訓你!你真當我們杭州城沒人了嗎?怎敢當着我們這麼多人的面調戲這小姑娘?」

王憐花哪會將這文質彬彬的書生看在眼裏,笑吟吟地道:「當真是淫者見淫,我什麼時候調戲她了?我只是和她說幾句俏皮話罷了。」

眾人看他嘻皮笑臉,聽他無恥狡辯,紛紛怒喝:「胡說八道!」「你這小白臉從前用臉騙過多少人?真當我們也和那些小姑娘一樣懵懂好騙嗎?」「這傢伙我從前見過啊!他好像是田伯光啊!」

王憐花聽到這話,氣惱道:「田伯光怎麼可能長這模樣?」

但是沒人聽見他的話,或者聽見了也只當他是在狡辯,眾人繼續怒喝:「田伯光?」「操!那個壞了我二舅爺的姨媽的孫女的鄰居家的姑娘的清白,最後害得姑娘夫家退婚,自己吃老鼠藥自殺的淫賊!」「他媽的!淫賊怎麼這麼大膽,居然大搖大擺來咱們杭州這地界調戲姑娘了!」「揍他!揍死他!」「揍他!」

便在這紛亂之中,也不知是誰第一個向王憐花扔了一個啃了一口的雞爪,接着第二個人扔了一包乳糖,第三個扔了半包滾燙的糖炒栗子,第四個人扔了半隻烤鴨,第五個人扔了一隻活鵝,第六個人扔了一塊手掌大小的石頭……這些東西,幾乎同時從四面八方向王憐花飛來。

以王憐花的武功,若要避開它們,也只能提氣高躍,向上飛個幾丈,但是這樣一來,賈珂定會認出他,他不禁有些遲疑,阿紫卻趁機掙脫他的手,跳出半丈以外。

賈珂本來牢記自己賈姑娘的身份,沒打算和王憐花相認,這時見眾人向王憐花扔東西,如何能忍,當下雙足一點,掠過去將王憐花抱在懷裏,躍出了人群。他動作好快,眾人只覺眼前一花,許多人覺得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頭頂越過,但是哪怕是和王憐花距離最近的阿紫也沒有看清楚他的身影。待這些扔過來的東西落在地上,濺起的塵土飛沙歸於地面以後,眾人才發現不僅那個膽敢當着眾人的面調戲綠衫少女的登徒子不見了蹤影,連他們心心念念的綠衫少女也消失不見了。

王憐花遲疑中忽覺自己被一雙有力的臂膀緊緊抱住,他的身子越升越高,眼前越來越黑,耳畔呼呼風響,轉過頭來,看向賈珂,一時除了歡喜什麼也想不起來,笑道:「你怎麼認出我的?」

賈珂格格一笑,道:「好教王公子知道,無論是誰站在那裏,我都不會坐視不理的。」說話間,兩人已經遠離人群,輕飄飄地落在另一條街上。

賈珂從懷裏拿出兩個面具,一個遞給王憐花,一個自己戴上。

王憐花接過來狐狸面具,卻不急着戴,懊惱道:「原來你沒有認出我,是我不打自招了?」

賈珂將狐狸面具拿過來,給王憐花戴在臉上,笑道:「那倒不是,一開始我確實沒有認出你來,後來你說除非我肯乖乖地讓你在我臉上親一親,我聽了這話,就知道這是你了。」

王憐花登時想起剛剛便是因為他說了這句話,才成為眾矢之的,遭人唾罵和攻擊的,不由漲紅了臉,偏偏臉上戴着面具,清涼的夜風吹不進面具里,面具里的熱氣也很難出去,一時整張臉便彷彿待在蒸爐里,熱得幾乎便要融化了。

賈珂自然看不見王憐花臉上的紅暈,但他知道王憐花經過剛剛的事,心中一定大感挫敗,便將賈姑娘的事情忘在腦後,握住王憐花的手,笑吟吟地道:「時辰馬上到了,咱們去看煙花吧。」

王憐花笑道:「你不應該另有心上人,對我不屑一顧么?幹嗎抓着我不放?賈姑娘,敬業一點好么!」

賈珂向他一笑,王憐花看不見賈珂臉上的笑容,只看見他眼中滿是笑意,脈脈柔情。他的面容已經不是本來的面容,他的身形已經不是本來的身形,只有這雙眼睛是他本來的眼睛,連看着自己的眼神都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王憐花從他的狼頭面具之中,看見他原本英俊無匹的面容,忍不住伸手抱住他。

只是這會兒他比賈珂高了大半頭,再沒法靠在賈珂身上,王憐花微微一怔,心中不由失落起來,雖然也感到些許蕩漾,但是和滿心的失落相比,這些許蕩漾實在不值一提。

賈珂輕撫他的脊背,笑道:「我一看見王公子,魂都沒了,還怎麼敬業啊?要我不愛王公子改去愛別人,這我實在做不到。」

王憐花笑道:「那你就承認我很擅長對付姑娘啊,只要你承認了,我自然不為難你了。」

賈珂格格一笑,說道:「要我昧著良心說話,這我也做不到。」

王憐花哼了一聲,道:「那你就繼續假扮賈姑娘吧!我總要令你心悅誠服地承認我很擅長這件事。」說着便鬆開賈珂。

賈珂斜睨他一眼,左手向他伸過去,王憐花看他一眼,又看他一眼,然後哼了一聲,笑着伸手握住他的左手。

他二人向湖畔走去,遇到二十多個行人,皆和他們一樣,打算去湖畔看煙花。待到湖畔,他們隨意找了一處草地坐下,摘下面具,賈珂從懷裏拿出幾包鮮果點心,放在身前,然後伸手欲將王憐花摟在懷裏。

王憐花本來設想的是他和賈珂來湖畔看煙花,賈珂仍是女子的模樣,到時一定是他威武霸氣地坐在地上,而賈珂小鳥依人地靠在他的懷裏,但是這時賈珂伸手來摟他,他便自然而然地伸直腿,靠在賈珂懷裏。賈珂剝了一粒荔枝送到王憐花嘴邊,王憐花張嘴吃了,又將果核吐到賈珂手裏,忽然問道:「為何你聽到那句話,就知道這是我了?」

賈珂笑嘻嘻道:「王公子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王憐花聽賈珂這麼說,只覺他又要取笑自己了,便抓住賈珂的手,先將剛剝好的荔枝吃了,只留下小半塊荔枝殼,然後咬了一下賈珂的手掌,咬完后也不鬆開,仰起臉,向賈珂威脅一笑,說道:「當然是真話!」言下之意是說,倘若你說的話不中聽,那我就要狠狠地咬你一口了!

賈珂噗嗤一笑,道:「你要咬我,還不如來咬我的嘴,咬我的手,也不嫌臟嗎?」順手摸了摸王憐花的嘴唇和臉頰,笑道:「剛見面就想親別人,這麼不要臉的事,除了王公子以外,大概也有人能做得出來,但是能把這麼不要臉的事說得這樣可愛,除了王公子以外,只怕再沒有人能做到了。」

王憐花只覺這句真話十分悅耳動聽,隨即想到自己半天的心血皆因為那些人毀於一旦,不免有些生氣,他側身抱住賈珂,頭枕在賈珂腿上,臉頰埋在賈珂懷裏,笑道:「我就知道你會覺得我說得很可愛。哼,今晚我才明白什麼叫對牛彈琴,不,我比公明儀還慘,好歹公明儀那首《清角之操》確實是給牛彈的,我這句話可是給你說的,你還沒有開口呢,他們幹嗎個個義憤填膺,還說我是淫賊!」

賈珂正想說:「這不奇怪,畢竟你那句話真的很不要臉。」卻見王憐花坐起身來,伸手摟住他的脖頸,大笑道:「這些可悲的獨身漢,連怎麼和姑娘調情都不懂,看見別人和姑娘調情,就心生嫉妒,非要將人家打成淫賊才肯罷休,卻不知道你這位將他們迷得神魂顛倒的賈姑娘,本就是我的人!嘻嘻,嘿嘿!

他們看不慣我和你說俏皮話,但我早就跟你說過不知道多少俏皮句了,別說你的臉頰了,便是最私密的地方,我不僅親過,還咬過呢。咱們剛剛走的太急,竟沒來得及去看他們見你衝上來抱住我是什麼反應,真是可惜!」

賈珂有心想要告訴王憐花,假如有人學他的辦法和姑娘搭訕,那人沒被打死,只能說明他武功好,但是眼見王憐花一副快意舒暢的模樣,這句話他自然捨不得說出來。

賈珂心道:「反正他這輩子也不可能去和別人搭訕,我何必說出來掃興呢,就讓他高興高興吧。何況憐花那句話雖然輕薄了些,但那句話若不是對我說的,只怕也不會有人向他扔東西,更別提還有人趁亂造謠,說憐花是田伯光了,誰不知道田伯光是個大鬍子。現在他的心血都因為一場意外毀了,他心裏一定很不舒服。」便不再說話,吻住王憐花的嘴唇,王憐花自然而然地坐到賈珂的腿上,仍然摟着賈珂的脖頸,低頭去迎合賈珂。

王憐花雖然覺得有些彆扭,但他正吻得動情,哪有精力去想別的事情,倒是坐在旁邊的幾對情人和夫妻看見他一個大男人坐在小姑娘的腿上,低頭去吻小姑娘,皆是看得目瞪口呆。

便在這時,眾人眼前一亮,隨即聽到「乓」的一聲爆炸,賈珂和王憐花仰頭望天,只見一個巨大的橙黃色的煙花在天上炸開,將一方天空照得通明,初時看上去像菊花,隨即便化為萬條絲絛垂了下來,閃爍明亮,宛若流星群一般,漸漸消失於夜色之中。隨即又有十數個橘黃色的煙花同時在天空中炸開,極為壯觀瑰麗,直令賈珂想起了金閃閃的王財。

他心裏剛冒出這個念頭,就感到兩片溫熱的嘴唇貼了上來,此後一直沒有分開,直到最後一個煙花消失於天空,眼前又是一團漆黑,王憐花方靠在賈珂懷裏,笑嘻嘻地道:「娘子,咱們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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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花是照着b站的av88849505寫的,雖然古代煙花水平估計達不到,不過這個視頻的煙花真的好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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