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吃了上頓沒下頓
「公子，您說什麼？」
洛櫻抓着劍鞘，直接愣在了原地。
沈默好笑道：「你不想要？」
「不是不是。」洛櫻拚命搖頭，隨後黯然的低下頭，小聲道：「只是我太弱了，配不上這麼好的劍。」
「劍永遠是劍，可你不會永遠弱小，沒什麼配不上的。」沈默無所謂的笑笑。
「可是，我怕埋沒了它……」洛櫻急切說道。
沈默擺擺手，乾脆問道：「你到底想不想要？」
「想！」洛櫻重重道。
「那就拿着吧，這把劍就是為你定做的，你不能用一輩子木劍吧？」
洛櫻聽到這裏，眼中忽然蒙上了一層水霧，哽咽道：「公子，我……」
她說了一半，忽然起身後退一步，單膝跪在了地上，咬牙道：「公子，洛櫻永生永世都是您的人，生死相隨，絕不後悔！」
沈默無奈笑了笑，伸手將她扶起，打趣道：「一把劍就把你收買了？他日要是別人給你兩把，你豈不是要跟別人走了？」
「我不走！」
洛櫻連忙擺手，拚命搖頭道：「就算公子趕我，我也不走。」
「傻丫頭。」
沈默搖搖頭，重新坐在沙發上。
洛櫻坐在他身旁，仔細端詳著劍身。
看着看着，肚子裏忽然發出一陣『咕咕』的聲響。
霎時間，洛櫻臉頰飛上兩朵紅雲，羞怯的低下了頭。
沈默這才想起，洛櫻一天沒吃過東西了。
眀勁武者，比普通人也強不了多少，還是會感覺到餓。
「走，我帶你出去吃飯！」
洛櫻頓時歡呼雀躍，臉上滿是興奮的笑容。
沈默站起身，走出沒兩步，才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腳步尷尬的停在原地。
「公子，怎麼了？」洛櫻歪了歪頭。
「沒錢！」
沈默很乾脆的回答了一句，目光看向窗外，一時間變得有些惆悵。
過了一會，他像是想起了什麼，轉頭道：「你在這兒等我，我去幫你弄吃的。」
說罷，也不等洛櫻回過神來，起身朝門外走去。
洛櫻安靜的等在客廳，沒一會，沈默再度歸來，手裏還拎着一包老壇酸菜牛肉麵。
「只有這個了，湊合吃吧。」
「好！」洛櫻乖巧的應了一聲，也不多說，去一旁燒起了熱水。
沈默心中泛起一絲淡淡的酸楚，恍惚間，腦中忽然浮現出一首著名的詩句。
洛陽親友如相問，吃了上頓沒下頓……
早知道這樣，剛才應該順手跟朱胖子要點錢的。
現在再想起來，他也不好意思張口了。
沈默仰天長嘆，「這日子，沒法過了啊……」
一夜時間，匆匆流逝。
……
次日清晨。
洛櫻早早起了床，拿着緋紅在院子裏練劍，顯得格外認真。
一縷初陽照射大地，粉紅的劍身映襯少女嬌羞的臉龐，顯得相得益彰。
沈默在院子裏看着，不禁嘖嘖感嘆。
不得不說，這把劍就是為洛櫻量身定做的。
沈默甚至懷疑，這世間除了洛櫻，再沒有任何一個人更適合使用緋紅。
這麼一看，朱胖子做事還是蠻靠譜的。
當然，真正讓他讚歎的，是洛櫻對驚鴻劍的掌控。
這兩式劍招，已經烙印在了洛櫻的骨子裏，即便換了重一倍的緋紅，同樣行雲流水。
很快，兩式劍招舞完，洛櫻臉上綻放一抹嬌艷的笑容。
「公子，洛櫻好看嗎？」
「好看。」沈默笑着點頭。
「那你還要再看嗎？」洛櫻低下頭，小聲問道。
「好！」
沈默點了下頭。
反正沒事可做，不如看一會洛櫻練劍，也不算太無聊。
要是能有一頓早餐，就再好不過了……
沈默出神間，目光悠遠的看向門外，便看到兩道熟悉的倩影映入眼帘。
今天的段雨柔，穿的格外的厚實，手中仍舊捧著昨天的保溫鍋，邁著蓮步向他走來。
他身旁，魏子兮同樣一身戎裝，俏臉凍的有些發紅。
「老師早！」
段雨柔到了近前，將保溫鍋遞到沈默面前，輕聲道：「弟子又給您熬了粥，您吃了嗎？」
「吃過……」
「沒吃！」不等沈默把話說完，一旁的洛櫻搶先答道。
沈默瞪了一眼洛櫻，洛櫻吐了吐舌頭，也不練劍了，大眼睛希冀的看着保溫鍋。
段雨柔眼睛一亮，小聲道：「那您打算什麼時候吃？」
沈默收回目光，平淡道：「你真想拜我為師？」
「嗯，我想！」
段雨柔眸子裏散發出前所未有的認真。
「那你就端二十分鐘吧，二十分鐘后，要是粥沒打翻，我便收下了。」
「真的？」段雨柔微微一怔，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聽。
「當然。」沈默再度點頭。
段雨柔直接被這突如其來的驚喜沖暈了。
原本在她的預想中，沈默即便要收她，只怕也要經過無數道考驗。
或者，乾脆直接把她絕之門外。
「要是打翻了呢？」洛櫻在一旁小聲問道。
沈默沒好氣道：「那你就餓著肚子吧。」
說罷，他也不再理會三人，起身朝屋子裏走去。
段雨柔目光明亮的盯着沈默背影，眼中滿是堅定和執著。
「二十分鐘，我一定能堅持住！」
昨天沈默沒給她任何希望，她都能堅持十四分鐘。
今天好歹有了一個目標，只要堅持下來，她就可以如願以償的拜沈默為師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一轉眼已經過去了十分鐘。
當然，這十分鐘對於段雨柔而言，過的並不輕鬆。
當那股熟悉的酸疼感從她手臂傳出，段雨柔緊咬着一口銀牙，努力保持着平靜。
那一雙柔弱的小手顯得格外蒼白。
沈默來到窗口，靜靜望着段雨柔，神色平靜的沒有任何波瀾。
平心而論，他不想收下段雨柔。
雖然他不清楚段雨柔拜師的目的是什麼，但從她眼中，沈默看出了一股深深的執念。
這女孩背後，恐怕也有一段不為人知的故事。
他收下段雨柔，說不定會捲入一場莫名的紛爭。品書客
他的身上的事，已經足夠亂了……
轉眼間，又是五分鐘時間過去。
沈默收回思緒看向窗外，段雨柔手臂晃動的厲害，臉色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
她就快堅持不住了。
沈默不知道段雨柔還能堅持多久，但看目前的情況，她絕對堅持不到下一個五分鐘。
剩下的過程，已經沒必要再看。
想到此處，沈默收回目光，心中不知是有些惋惜，還是長長舒了口氣。
亦或者是，二者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