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你可以叫我老師了
門外。
洛櫻和魏子兮並肩蹲在一起，眼巴巴的盯着那保溫鍋，眼裏皆是充滿了擔憂。
「加油啊！」
兩女同時在心底給段雨柔鼓勁。
段雨柔因為無力，雙腿已經開始發軟。
「她就快堅持不住了。」魏子兮皺了皺眉，語氣中滿是擔憂道。
洛櫻回頭看了一眼別墅，小聲嘟囔道：「二十分鐘，怎麼可能堅持得住嘛。」
「要不……我們作弊吧。」魏子兮忽然眼睛一亮，小聲提議道。
洛櫻聽罷，無比乾脆的搖了搖頭。
「別想了，即便作弊矇混過關了，公子也不會收她的。」
「況且……」
洛櫻回頭看向二樓的窗口，小聲道：「你該不會真的以為，公子看不到吧。」
「那怎麼辦？難道今天又白折騰了？」
魏子兮嘟了嘟嘴，低頭思索著對策。
兩女正思索間，段雨柔臉色已經愈發蒼白。
如果不是靠着一股執念在支撐，恐怕早就撐不住了。
仔細觀察的話，就會發現，她那條白皙纖細的手臂，已經漸漸開始紅腫了。
兩女低頭想了一會，洛櫻垂頭喪氣道：「沒什麼辦法，公子不收偷奸耍滑之人，現在也只能看她的毅力了。」
「你們公子很厲害嗎？」魏子兮忍了一會，還是忍不住問道。
洛櫻想也不想，果決道：「公子當然厲害，他是我見過這世上最厲害的人。」
「吹牛！」
魏子兮顯然不信。
洛櫻聽罷，頓時瞪着眼睛，氣鼓鼓的看着她。
「你可以不相信我，但公子就是很厲害。」
「我就不信。」魏子兮吐了吐舌頭。
兩人說着，彼此瞪着對方，像兩個天真的孩童。
其實說到底，魏子兮本來也沒多大，十八九歲的年紀，稚氣未脫。
至於洛櫻，年紀雖然於要比魏子兮大一些，但這麼多年來幾乎很少接觸外界，還保留着兒時的純真。
兩女賭氣了一會，聽到旁邊的段雨柔呼吸愈發急促，再度同時望向她。
「她真的要堅持不住了。」洛櫻擔憂道。
魏子兮也開始惆悵起來，煩躁道：「這麼長時間，又不讓幫忙作弊，這不是為難人嘛，你們家公子真刻薄。」
這話一出，不等洛櫻發飆，一旁苦苦堅持的段雨柔忽然艱難開口。
「小……小兮，別罵老師，是我沒用。」
「可……」魏子兮皺了皺眉，低頭看了一眼時間。
「已經十八分鐘了，還剩下最後兩分鐘，你還能堅持嗎？」
段雨柔沒有回答她，事實上，她也不敢再開口了。
因為說話，也是需要浪費體力的。
正在這時，院子外忽然吹來一陣微風，捲起地上一片純白的雪花，輕輕拍打在段雨柔的身上。
「啊！」
這幾片雪花，就彷彿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段雨柔絕望的叫了一聲，身體不受控制的向後方倒去。
她身旁的兩女盡皆大驚失色，魏子兮連忙起身，準備接住段雨柔。
然而還沒等她上前，便被洛櫻一把攔住。
「別碰她！」
「為什麼？」
魏子兮怔怔問了一句，低頭一看，神色中多了一抹動容。
只見段雨柔此刻狼狽的坐在地上，可手中的保溫鍋，還仍舊端在面前，裏面的粥半點也沒有灑出。
看到此處，魏子兮差點當場喜極而泣。
「雨柔，只有一分多鐘了，堅持住！」
……
別墅內。
沈默再度走到窗前，準備看看兩女是否已經離去。
不光魏子兮掐算著時間，他也一直在計算著。
按照他估算，此時的段雨柔，應該早就已經放棄了。
然而當他走到窗邊，看到外面的景象時，目光不由得微微一怔。
哪怕隔着一扇窗，十米遠，他也能清楚的感覺到，此時的段雨柔體內沒有任何力氣。
可那僵硬的手臂，卻彷彿被什麼東西定格了，死死捧着手中的保溫鍋，彷彿已經和他的血肉連在了一起。
這一刻，饒是以他的心性，也不禁有些震驚。
小瞧這女孩的毅力了。
或者說，他沒想到，段雨柔心中，竟然有着這麼深的執念。
又是一分鐘過去。
時間只剩下三十秒，窗外的段雨柔，已經做不出任何錶情，宛如一具僵硬的木乃伊，坐在冰冷刺骨的雪地上。
她身旁，洛櫻和魏子兮正在倒計時。
「二十七！」
「二十六！」
「……」
「十五！」
……
沈默大步走到門外，再一次來到段雨柔面前。
近距離看着段雨柔的凄慘模樣，他心中又多了幾分感觸。
兩女還在倒數：「十！」
「九！」
「八！」
「……」
「五！」
就在兩人『五』字剛出口的瞬間，段雨柔手中的保溫鍋毫無徵兆的向下滑落。
這一變故，直接讓魏子兮和洛櫻同時驚呼出聲。
那本來早已臨近昏迷的段雨柔，在保溫鍋滑落的瞬間，渾身不知哪兒來的力氣，一把撲了上來。
「不！」
保溫鍋重重落在地上，段雨柔撲在上面，眼中淚如雨下。
只差五秒！
這最後的五秒，卻成了她無法逾越的天塹。
此時的段雨柔，甚至連哭喊的力氣都沒有，只是眼中的淚水，無聲的流淌下來。
洛櫻一陣於心不忍，輕輕拽了拽沈默衣袖。
「公子……」
魏子兮連忙撲上前，想要扶起段雨柔，然而卻發現她渾身嬌軟的像是一灘泥巴。
「雨柔，雨柔！」
她叫了兩聲，回頭紅着眼睛對沈默吼道：「要是雨柔出了什麼事，我就跟你拼了。」
沈默沒搭理她，徑直走到段雨柔面前俯下身。
此時的段雨柔，還保留着一絲清醒的意識，或許是執念使然，並沒有暈過去。
沈默沉默片刻，淡淡詢問道：「我問你，你拜師的目的是什麼？」
段雨柔艱難的抬起頭，沒有任何猶豫，氣若遊絲道：「保護我媽媽和我弟弟，不讓他們再被人欺負。」
沈默低頭沉吟半晌，抬頭道：「從現在起，你可以正式叫我老師了。」
這話一出，段雨柔臉上綻放出一個蒼白的笑容。
她努力想要笑的燦爛一些，奈何太過虛弱，臉上已經做不出任何錶情。
「謝……謝謝！」
在艱難的道了句謝后，段雨柔終於放下了心中的執念，一歪頭，徹底暈了過去。
「雨柔，雨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