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耀教廷

榮耀教廷

王貳慢慢退到王壹跟前,抬頭看向階梯上面站着的那些白袍的巫師。

年齡最為年長的巴尼牧師站在最中間。這時候,他已經換上了一身純白的鑲金邊的寬大袍子,手持着一個雪白的魔杖。

巴尼牧師站在高台上。一絲不苟的頭頂上也戴上了一頂高高的白帽,上面還畫着一個金色的十字架。

整體顯得更為莊嚴神聖。

其餘比他年齡小一些的牧師們都穿着沒有鑲邊的素凈白袍,但他/她們長袍胸前都別着一個代表教廷的金色徽章。

此時,均抬頭安靜看着身後高大的火刑架,沒有說話。

整個場景都肅穆的驚人。

臉色健康紅潤、衣着簡潔乾淨的巫師和身穿粗衣麻布、面黃肌瘦的平民——高台上與高台下,好似站在兩個世界的人,只是高大莊嚴的教廷將他們命運短暫的相連在了一塊。

一排身穿盔甲、佩戴利劍的騎士們格擋在那些平民面前。他們距離高台還有大約十米的地方站着,抬頭看着被綁在十字架上垂頭看不見表情的黑袍女巫。

巴尼牧師抬頭看了看太陽,差不多確定時間到了。便上前走了一步,揮了揮手。一道銀白色的光芒從這座高台升起,將高台全部籠罩住。

他微微啟唇。

「可以開始了。」

然後巴尼牧師退後幾步,和其他年輕的牧師一樣,眼眸半闔,高高在上的看向下方的眾人,臉上儘是悲天憫人之色。

高台下的那群騎士前距離三米的那裏,站了一位身穿大紅色袍子、面容俊美、長發微卷、長得異常像是神邸一般的男人聞言微微點頭。

「好的,偉大的巴尼牧師。」

這個世界主教的身份似乎要比牧師低一等。

只見紅衣主教手捧著一本厚厚的聖書,恭順地對着巴尼牧師他們微微躬身,露出一副虔誠的姿態。

微卷的長發順着他的低頭,披散在肩頭。

「真主再上,你虔誠的信民在此燃起聖火。」

「願您為人間降下祝福,驅走陰暗!阿門!」

「阿門。」空地上喧鬧嘈雜的聲音漸漸弱了下去。周圍的民眾雙手合十,置於胸前,閉眼跟隨紅衣主教整齊的小聲祈禱著。

祈禱完,大家都抬頭看向火刑架那裏,期待着點燃火焰的那一刻的到來。就彷彿燒死罪惡的源泉后,他們就能過上一段平和無災的日子一般。

耳畔中只剩下風輕輕吹過的聲音。

按照歷來的儀式順序,每個人都唱起了歌。似乎有誰在他/她們腦海里輕輕歌唱,他/她們歌聲整齊劃一,周圍和街道上也回蕩起了對教廷安詳的讚歌。

灰燼燃盡,火焰喘息著,黑暗退去;

紅色的十字永遠佇立在白之國;

璀璨的瞳孔里流淌著星河;

我們期待着你的降生,輕吻你雙手;

一切罪惡將埋藏深底,愛留人間;

短短的歌聲似乎能牽引著心臟,讓心靈得到平靜一般。每個人表情都眉毛舒展,面露笑容。溫和安順的,像是在接受某種神聖的洗禮。

王貳環顧四周的人群,有些驚異。如果不是真真實實的親眼看到這一幕,她是無法想像教廷神權對於這個時代的恐怖影響力的。簡直太可怕了。

這些祈禱的平民中不乏有家庭富裕的商人、藝術家、科學家打扮的明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但這些人卻輕易的接受了這明顯是錯誤的答案。

他們每個人都覺得燒死一些人是正確的。

是因為他們腦子已經停止思考,還是這些巫師太有魅力,亦或者是他們自己不敢接受恐怖的現實,不願意走出謊言?

王貳問系統。

「他們是怎麼辦到給這些明顯受過教育的高層次人洗腦的?」

「他們憑什麼信他們?難道僅靠這點騙人的巫師把戲?」

「災難一直沒有停止,難道就沒有站出來質疑他們嗎?」

她對系統說着,她並不需要系統回答她。王貳作為一個普通人,看到這個場景,她只是覺得很荒謬,很想要傾訴罷了。

王貳偶爾也聽說過『某人聽信邪.教然後燒火自焚』的事件,但沒有真切發生在身邊,她是沒有什麼真情實感的。

現在親眼所見教廷的威懾力,才猛然驚悚。

「他們覺得這樣是對的。」旁邊突然傳來一個稚嫩的聲音。

王壹眨巴著黑色的眼睛,看着似乎第一次見到這種場景、人生觀都受到強有力衝擊的王貳,很是平淡的說着,平淡中帶着股滄桑無力。

她似乎已經對這種事習以為常了。

在她們不遠處,紅衣主教抬頭高舉著聖書,聲音威嚴的傳遍每個地方。像是執行某種儀式前那般,宣佈著對安妮兒的審判。

「安妮兒女巫!」

「你身犯虜獲他人的愛情,使用稚兒的頭顱煉製迷藥,特殊植物殘忍殺害路人,將污穢的東西注入人體,帶來瘟疫等重大惡行。」

說着,紅衣主教見巴尼牧師略微點頭示意,這才繼續問。「你是否承認罪行?」

「承認。」

安妮兒祖母綠的眸子如同玻璃珠般閃著奇異的色彩,銀色的長發順着黑袍滑下,在夕陽的照射下,似乎帶上了淡淡的金色暖光。

她點了點頭,竟是很果斷的認了罪。

王貳感到有些意外。

她原以為安妮兒至少會反駁紅衣主教的第一點和最後一點,因為那明顯是不成立的。

在系統的講述里,黑巫師永遠都是感情及其淡漠的一群人。任何感情對於他/她們,都是影響提升實力的累贅。

比起那些為平民提供庇護、安然享樂的白巫,黑巫是為了提高實力會去各種危險地域探險,甚至濫殺無辜的瘋子。

對於他/她們,別人的命和同伴的命都不重要,唯有實力才是第一位。甚至,其中還有一些極端份子連自己命都不重要,怎麼可能有時間像普通人那般去玩弄人心。

而且在這本小說書里和真實歷史中,瘟疫確實不是女巫故意散播的,而是那些貿易歸來的商船載着生病的老鼠所帶回來的。

但沒想安妮兒竟然捏著鼻子全認了。

沒有歇斯底里,沒有惡毒詛咒所有人,沒有傷感,跟王貳在童話書中所認知的黑女巫不同的是,她只是配合著巴尼牧師的提問,淡淡點了點頭。

巴尼牧師還在例行宣佈著最終的審判。「……把靈魂供奉給撒旦的臟老鼠,傲慢美貌摧毀了你們,惡毒腐蝕了你們的心靈,將不幸帶給身邊的人。」

「但仁慈善良的神仍會寬恕任何罪人,真誠的禱告懺悔能讓火焰把你們的罪惡帶回地獄,恩賜你的靈魂得到解脫!」

安妮兒身上黑色的長袍似乎和她融為了一體,平靜地看着高台下的那名狐假虎威的麻瓜,對他耀武揚威的審判不為所動。

她年齡似乎還小,胸前只微微有點起伏,露出來的腳踝也瘦的似乎能用手掐斷。

但這位在女巫們眼裏只是個被白巫控制的傀儡,他的年輕和經驗匱乏終究讓他犯了錯,最後一句話犯了黑巫們的忌諱。

似乎戳到了黑巫師不得了的脆弱神經,精準踩雷,引暴了目前一直很安靜的囚犯們的怒火。

王貳只見那位年輕的紅衣主教他說着說着竟然飄了,真以為自己是無所不能可以決定任何人生死的神邸,對所有女巫說。

「你們可願意真誠的去懺悔自己的罪過?」

承認和懺悔是兩個不同的意思。

這句話無異於平地驚雷。

所有女巫們幾乎都被這位微不足道的螞蟻般的人物挑釁了。頓時,每一位女巫都在聲音尖銳的嘶吼着什麼。

「你寬恕我?寬恕我什麼!」

「你信奉的神可救不了我!」

「我只信真理永存!」

「神?那是誰?那群披着白袍的謊言家嗎?」

「懺悔!我永遠不會懺悔的!」

「……那群牧師是謊言精。」王貳被迫為了顯得不要那麼突兀,那麼不合群,也小聲的嚎了幾嗓子,令王壹小朋友有些吃驚的看着她。

王貳被這雙會說話的黑白分明的眸子看着,頓覺老臉一紅。

「額,我什麼也沒說。」

安妮兒雙手平攤著,被綁在身後的十字架上,狂怒的身體像是蛆一樣瘋狂扭動着,還在那裏咆哮著。「我追求的是真理!永恆的真理!」

她似乎想要掙開繩索。

「你們這群無知的愚民,盡情被這些謊言家欺騙吧!」

安妮兒祖母綠的眼睛瞪成了豎瞳,像是發怒的波斯貓般,銀髮張牙舞爪得飛舞著,一個個掃過圍觀的所有人。

她像是有着莫大的恨意,想要將所有人記住,帶入地獄一般。

「你們已經把真正的惡魔招了過來!只能是無能的狂怒!最後的狂歡!」

「她會毀滅這裏的,我會以死亡見證你們的毀滅!愚蠢的麻瓜!」

安妮兒嘴唇微微上揚。

她和其他被關押的女巫一樣,因為教廷提供的兩日一餐的可憐攝入量,同樣瘦的驚人。但這樣的消瘦清減卻不損她的一點氣勢。

安妮兒這樣在臨死前毅然決然的詛咒眾人。她的表情讓所有人都意識到她竟然不害怕死亡,她在期待着死亡的到來。

這引起了人群里大面積的恐慌,誰知道她死後會不會再次出現更嚴重的天災人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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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個懶惰的咕咕。我昨天跟小讀者說要更,但拖延症犯了,一不小心鴿了,我現在就更,兩更。

歌詞是我瞎編的,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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拯救英雄[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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