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9章 夜半商議

這麼計算了一遍過後，花岫雲同樣也意識到了不對勁。

「如此看來，他們這些人找過來的速度也太快了些吧。」花岫雲驚訝的看着藍月兒，「一天的工夫都還沒到呢，他們就直衝着荽庄去了。要知道當初我有劉伯給我的消息，還是找了整整一天的時間才找到線索的。」

藍月兒看着她，「老王爺畢竟在京城這麼多年了，這兒他的勢力也不算小，我們千萬不能掉以輕心。對了，你把他們帶過去的時候有沒有遇到什麼人，如果沒有疏漏之處，他們應該還不會那麼快找到。」

花岫雲十分肯定，「放心吧，這次帶過去的人都是家裏待了好些年的，不會有老王爺的人混進來。那處地方如果我不主動提起，我爹都快忘了。就算他在京城裏面眼線不少，也不至於這麼快到那去。」

藍月兒點點頭，「話雖如此，但我們還要小心行事才行。」

花岫雲此番過來一趟，就是為了同藍月兒商量這件事情。雖說一時半會兒老王爺不太可能那麼快就找到杜老爺一家人，但一直讓他們藏在那裏也不是一個長久之計。在老王爺發現他們之前，他們就要做好萬全的準備了。

兩個人在屋子裏面討論了將近兩個時辰，十九進來催促了三次，直到最後一次，藍月兒才站起身來，打了個哈欠。

「好了，到時候就按我們商量好的去做。已經很晚了，十九帶你去休息吧。」

花岫雲也是在這裏坐得腰酸背痛，站起來的時候忍不住揉着肩膀。不過好在下午睡過，現在倒是不困。

藍月兒早已經睏倦至極，十九送花岫雲回來的時候，她連衣服都懶得換，直接倒在了床上。

十九拿了帕子給藍月兒擦臉，半夢半醒之間藍月兒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十九，陛下怎麼現在還沒回來？」

現在早已經超過了鳳九幽平日裏回來的時間，只不過藍月兒一直在和花岫雲商量事情，所以沒有意識到。十九看着已經困得睜不開眼睛的藍月兒，又看了看她現在已經很是明顯的肚子，不知道該說她太不拿自己的身體當回事了。

「陛下今天下午回來的時候就已經告訴娘娘了，他今天要去大理寺親自審克里斯，晚上可能不回來了。」十九解開了藍月兒身上的扣子，左手撐起她的腦袋，右手抓着后領使勁往下面一扯，幫她脫下了外衣。

藍月兒換了一個舒服一點的姿勢，側躺在床上。十九看着她睡得無知無覺的樣子，輕輕地搖了搖頭，又無奈的笑了。

幫藍月兒蓋好了薄毯子之後，十九熄滅了蠟燭，出去關上房門，剛一抬頭，就撞上了一個人。

房檐下面掛着的燈籠火光黯淡，十九微微驚了一下，「陛下？」

已經這麼晚了，鳳九幽怎麼這個時候突然回宮來了？她正準備行禮，鳳九幽抬手制止了她。

鳳九幽刻意壓低了說話的聲音，「怎麼這個時候才睡下？」朦朧的燭光之下，十九看到鳳九幽的眉頭擰在了一起，很是不贊同的樣子。

「今天傍晚時分，鄭夫人入宮了。娘娘和鄭夫人商議事情，一直商量到了晚上，現在二人才剛剛睡下。」十九如實回答。

鳳九幽一聽就知道肯定又是杜姑娘那事了。他沒再多問別的，揮了揮手讓十九離開了。

床上，藍月兒睡覺的時候可一點都不老實。

最近京城裏面本來就熱，再加上懷孕之後更加容易出汗，藍月兒總是喜歡在屋子裏面多擺上幾個冰盆。但睡覺的時候，十九總是會把其他多出來的幾個撤走，只留下一個在床邊不遠的位置。

為了防止半夜着涼，十九禁止藍月兒不蓋被子。但藍月兒每次入睡沒有多久，總會把身上蓋着的毯子掀到一旁，踢到床腳的位置。每次都是如此，鳳九幽現在都已經習慣了半夜醒來一次，專門給她蓋毯子。

這樣做的結果，就是直到現在，藍月兒一直以為自己的睡姿良好，晚上睡覺的時候什麼樣，早上起來，毯子蓋着還是什麼樣子。甚至連早上過來伺候藍月兒起床穿衣服的十九都暫時沒有發現。

果不其然，十九剛剛離開，就那麼一會功夫而已，藍月兒身上蓋着的毯子已經蜷縮成了一團，委委屈屈地被她踩在腳下，一角還壓在身子下面。

鳳九幽回來之後沒有點蠟燭，而是在床邊靜坐了一會兒，這才翻身上床，順便再一次給藍月兒蓋好了毯子。

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看到就睡在自己身旁的鳳九幽，藍月兒一時之間還沒有回過神來。

難得一次藍月兒醒來之後，鳳九幽還沒有起床的。藍月兒乾脆翻了個身，想看看鳳九幽的睡顏，卻意外地發現自己身上什麼都沒有蓋着，鳳九幽身上的毯子，倒是蓋得嚴嚴實實。

「這是怎麼一回事？」藍月兒不解地去找自己的毯子，在床上巡視了一圈都沒有發現，眼角一抹淡黃色閃過，藍月兒半支起了身子，這才發現自己的毯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只有一半在床上，另一半早已經掉在了地上。

藍月兒一頭霧水，只能伸長了胳膊，想要把毯子拽回來。這個動作幅度大了一些，鳳九幽直接醒來了。

她扯著毯子的一個角把毯子從地上撈了回來，正準備在床邊放好的時候，突然發現鳳九幽的眼睛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睜開了。

藍月兒笑了笑，「不是說昨天晚上不回來了嗎，你什麼時候來的，我怎麼不知道？」

鳳九幽回來的時候，藍月兒早就已經昏昏沉沉的睡著了。他簡單的回答，「你睡下之後沒有多久。」

鳳九幽看着藍月兒的肚子，臉上的表情嚴肅了起來，「你昨天晚上丑時才睡？」

對上了他不太高興的眼神，藍月兒訕訕地笑了笑，「昨天晚上是真的有事情要說，一時之間沒有注意時間。」她說的其實是假話，兩個人談話期間，十九進來了三次，每一次都說過時間的，只不過他們一心想着要把計劃做得更加完美一些，所以才硬撐著沒有睡的。

鳳九幽二話不說掀開了藍月兒的短上衣，睡覺的時候藍月兒身上除了肚兜，只穿一件衣服，如此一來，肚皮整個暴露到了空氣中。

藍月兒小聲驚呼了一下，隨後就低頭看了過去。只不過一眼，她就嚇了一大跳。

「怎麼會是這樣？」藍月兒不可置信的看着肚子上的那顆痣，或者說，現在已經長成了花紋樣子的痣。「明明昨天我看的時候還是小小的，現在怎麼變得這麼大了？」

藍月兒這些天以來一直持續觀察著肚子上的那顆痣，好在它生長的速度並不快，甚至可以算得上是緩慢了。一連好幾天過去了，直到昨天，藍月兒才不是很明顯的察覺到它好像真的變大了一點。只不過邊緣還是圓潤的，比尋常的綠豆大了一點點而已。

而現在一夜的功夫過去，藍月兒肚子上的這可是已經長大了黃豆般大小，並且不再是規則的圓形，在上面多了兩個小小的對稱的尖尖。尖角清晰可見，看起來已經有了花苞的雛形。

這個突如其來的變化，讓藍月兒一下子變得驚慌失措。她不復昨天夜裏面對杜姑娘之事的冷靜了，忍不住撲到了鳳九幽懷裏，「現在該怎麼辦，趕緊叫王太醫來。」

王太醫過來的時候，藍月兒已經洗漱完畢，穿好了特製的有破洞的衣服，神色懨懨地坐在床邊。

一看那顆變大了的痣，王太醫就皺起了眉頭。

「娘娘，」王太醫現在心中已經有了一些把握，「現在臣已經可以確定這是一種詛咒。現在還請娘娘仔細回憶一下那天晚上夢到的細節，無論在夢中看到了什麼，都要全部告訴臣。」

距離第一次夢見杜姑娘已經過去了好些天了，再加上藍月兒這幾日裏面一直克制着自己不去想那些事情，記憶已經有點模糊不清了。她講述的時候有些磕磕絆絆，反而鳳九幽不停地補充著一些被藍月兒遺忘掉了的細節。

終於說完了之後，藍月兒看着王太醫，「這個詛咒會不會是杜姑娘給我下的，畢竟兩次做夢都夢到了她。」

王太醫笑着搖了搖頭，「娘娘，杜姑娘已經不在這世間了，一個死人怎麼可能會下咒？只不過這個下咒的人哪怕是在夢中也不願意親自露面，所以才故意借了杜姑娘的殼子。」

王太醫這麼說，藍月兒立刻聽明白了，「所以，你的意思是這個下咒的人至少知道杜姑娘，才會使用這個形象進入我的夢境？不過一個活人，真的有可能進入另外一個人的夢嗎？」

王太醫笑的有些神秘，藍月兒不知為什麼，卻有些不太舒服的感覺。「娘娘，雖然我們未曾聽說過這樣的事，但凡人的認知還是有限，這世界上未知的事情多如牛毛，或許真的有人擁有如此神通也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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