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

說好的早點休息，結果又鬧到八|九點。陌塵和本丸的刀劍們告別回到現世，意外的發現家裏燈火通明，樓下隱約傳來兩個人的說笑聲，聽聲音好像是…左天翼。

「天翼回來了嗎？」電梯門打開的一剎那，陌塵看見站在沙發前手舞足蹈和明墨棋比劃的高個子少年，經過一年的艱苦訓練，天翼比原來高了，也黑了，身上的肌肉比他和明墨棋兩人加起來都要結實，唯獨不變的，是他依舊爽朗的笑容。

「哈哈，小少爺，我回來了。」左天翼穿着一身墨綠色軍裝，左胸前綉著一叢竹林，脊背挺直，腳跟併攏，見到他下意識行了最高級別的禮儀。

陌塵扶起單膝下跪，低頭盡忠的左天翼，「歡迎回家。」左天翼站起身，比陌塵高出小半頭，背對着光站，只能看見亮閃閃的大白牙，「我給你說小少爺，我在訓練營的期末考核中得了第四名，怎麼樣？厲害吧！」

左天翼去的訓練營是千陵家族名下最大的學院聯合舉辦的訓練營，參加的人大多數都是千陵子弟，只有少部分是附屬家族的一些學生。往年前十名里無一例外全是千陵家的人，他也是廢了好大功夫才拿到第四。

「嗯，很厲害。」陌塵贊道「訓練辛苦了。」

「嘿嘿，不辛苦不辛苦。」左天翼傻笑道「一想到不能給小少爺丟人，再累的訓練我都能堅持。」

兩人被他的話逗笑，笑罷，明墨棋見時間不早，催促左天翼上樓洗澡「還有，老師說你們去訓練營的人明天去他那領一張考試名單。」

聽到考試，左天翼瞬間垮下臉，可憐兮兮的看着自家搭檔「小棋…」明墨棋嘆氣「我知道了，落下的課程我幫你補，現在上樓洗澡，收拾明天要用的課本。」

陌塵好笑的看着他們互動「墨棋還真是會照顧人啊。」

「沒辦法，誰讓我和他是一個班的呢。」明墨棋無奈道。

說到班級……「你們準備去哪個高中？」兩人比陌塵大兩歲，鑒於陌塵早上一年學的緣故，他們也只比陌塵大一屆，今年九年級，雖然學校也可以直升，但沒幾個想要再忍受三年魔鬼指導的，所以大多數學生都選擇上外界的高中，只有少數嫌棄外界教學水平差的人選擇直升。

「還沒想好，不過很大概率是直升吧，畢竟外面教的確實不好。」明墨棋道「小少爺呢？還要繼續在外面上嗎？」

「嗯，我在學校的學分已經修夠，回去除了換個專業上也沒其他意思，還不如在外面再玩幾年。」千陵學院和外面一樣採用學分制，他已經修滿了兩三個專業的學分，在找到下一項興趣之前他不準備回去。

明墨棋瞭然的點頭，想起什麼又道「我見我給您包里放的封靈瓶沒了，是遇到什麼意外了嗎？」

他就說他包里哪來的瓶子。

「沒有，只是沒什麼用被我摔了。」說到這，陌塵突然想到跟他回來因為路上太吵，被他裝在藥瓶里的雨女，他好像忘把她放出來了？

「沒用嗎？應該是偷工減料了，我再給您找新的。」明墨棋暗自思索，原來的那家肯定是不能合作了，他需要物色些新的供應商，「時間不早了，小少爺也早點回房休息吧。」

「好啊。」不過在這之前，他先把雨女放出來。

被悶在玻璃瓶里幾個小時的雨女出來后直接自閉了，蹲在牆角時不時幽怨的看着站在路燈下的少年，這個世界沒愛了，再聞聞身上揮之不去的藥味，就算有一百個小哥哥也彌補不了她受傷的弱小心靈，「說吧，你要怎麼賠？」

「什麼怎麼賠？把你關那麼久是我不對，但也是你非要窩我懷裏看窗外我才把你關進去的。」陌塵努力和她講道理，「你要是真的嫌棄身上的藥味，就趕快回房清洗一下。」

「嚶嚶嚶，你凶人家。」雨女委委屈屈。

「我！」講不通不講，陌塵指着他們面前的小別墅「三樓最左邊是你的房間，我還有事，先走了。」

「小哥哥你住哪？」見小哥哥眼神不對，雨女立馬改口「主人你住哪？」

「叫我名字就好。」陌塵指著北邊最大的建築「那裏。」

「那裏？」雨女喊破音，飛到天上仔細打量周圍的環境，這才發現自己是在一個人的家裏，這麼大，她還以為是在哪個小區的公園，這下發達了啊。

「嘿嘿，主人一個人住那麼大的地方晚上會不會害怕？不如我陪你啊…」雨女殷勤道，不等陌塵答應，踩着空氣就往那飛，陌塵捆住她想上天的腳，把她拽下來「不用你陪，那裏不適合妖怪住，你就住這裏，聽話。」

「聽，我聽。」雨女飄飄然的飛到別墅三樓，紅著臉和下面的陌塵招手「晚安，主人。」

「晚安。」可算搞定了。

陌塵回到自己的房間，被嫌棄自己身上有其他妖怪味的太子推到浴室，伴隨太子不滿的吼叫洗了個澡，回來時的困頓，頭暈是徹底沒了。

躺在床上頭腦清明，陌塵坐起身，反正也睡不着，不如先把答應給夏目君的文件做出來。

說干就干。

無視太子跟侍寢的妖姬一樣躺在床上搖著尾巴的動作，陌塵光着腳踩在地毯上，毛絨絨的地毯踩起來舒服極了。

學習區離床不遠，就在靠里的隔間，擺了滿滿兩面牆的書，這些書大多數是他沒看過的，看過的都放在三樓的圖書室。不過他記得前兩天他把術法的書籍拿上來，好像就放在……「找到了。」

陌塵踩着腳踏凳拿下放在偏上面的三本書，把他們放到掃描儀里，電腦另一端連接手機，剩下的就是等了。

要是有靈在，這些不到一分鐘就能弄好。

戳了戳依舊黑屏的靈，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升級完畢啊？

「怎麼了？想靈了嗎？」流月湊到陌塵臉前笑，「想啊。」陌塵坦率道「靈不在，好多事情都特別麻煩。」而且，最親密的夥伴突然沒了音訊，感覺心底空落落的。

流月愣了一下，飛到他肩上「沒事，雖然我幹不成什麼事，但我可以一直陪着你。」在十八歲以前。

「說起來，流月你在我十八歲時就要消失了吧。」月詠幾斗他們的守護甜心在去年十二月就不見了，流月點點頭「嗯。」

「十八歲啊……」好像也沒剩幾年了。

見小塵有點難過，流月不知道怎麼安慰，「在這之前，我會一直陪着你的，一直。」

「啊，謝謝。」

這個話題就算過去，兩人默契的沒有再提起這件事。

隔天，陌塵拿過工作一晚上的手機，翻了翻確定沒有太大問題就給夏目君發去。

白天的課依舊沒什麼意思，也沒什麼需要他緊急處理的文件事務，陌塵把主意打到手環上面，自打從獵人世界回來，他就一直想把手環升級一下，但一直沒找到時間。

因為還在上課，為了不打擾其他聽課的同學，他只在紙上寫下自己的構思。

根據奇犽的敘述，他的手環只能抵禦兩顆子彈，數量太少必須增加防護罩的強度，還有聯絡問題，如果像上次一樣發他這裏，等他收到再去一切都晚了，所以要設置一個緊急聯絡對象，再加個範圍搜索，發給離得最近的人，還有增加點攻擊性……

林林總總算下來，陌塵發現這些需要的能量超標，不得不修改能量轉換裝置，等所有項目都符合標準，手環也因加入的東西太多成了項鏈。

「呃…」陌塵拎着寬大的項圈看了看，雖然項圈也還可以，但總歸是不太方便的。

於是能程序化的程序化，不能的盡量壓縮體積、調整擺放位置，最終在地區賽開幕前，陌塵做出大一號的手鐲。

「就這樣吧。」陌塵把設計圖發給項目組，讓他們按這個標準做一套出來。

地區賽是赤也和浦山帶隊，上場的是冬凜兄弟、鶴田和浦山，還有需要豐富比賽經驗的結木、山本和野澤，外加抽中替補的東島。

立海大全新人的隊伍自然贏得許多隊伍的注意，有嘲笑他們自大的，也有小心謹慎分析選手實力的，但都沒被立海大放在眼裏，王者的隊伍從他們身邊穿過，赤也大刀闊斧的坐在教練椅上，三局6—0拿下首賽勝利，憑實力告訴他們，就算三年級的都不在，他們也還是王者。

陌塵坐在觀眾席上看了會兒，他來時比賽已經比到單打三，除了時間長點外，也沒什麼可挑剔的。聽到裁判宣佈，走下台「辛苦了。」

「陌塵？」赤也驚訝的看着走下台的少年，「你不是去參加什麼…數學比賽了？」

「是奧數比賽。」結木小聲提醒道。

「都一樣，」赤也隨意道「你怎麼這麼早就出來了？」

「我提前交卷了。」陌塵回道，比賽題目太簡單，時間太長，他不想多等，寫完檢查一遍就出來了「下個月是複賽，我可能還要請一次假。」

「沒事，只要你關東大賽不請假就行。」赤也囂張道「就算是請假也沒事，有我在，今年的冠軍依舊是我們立海大的！」

「說的是呢。」

比賽結束，赤也他們準備各回各家，陌塵還有點事就沒和他們一起，幾人便在柿木公園門口分開。

目送校車遠去，陌塵給在外面喝酒的次郎太刀打電話，問他現在在哪，對方打着酒嗝，含糊不清道「我…嗝，我和日本號在一家酒館，名字？好像是叫H…」說到名字，次郎卡了殼，看來是觸及知識盲區了。

陌塵能聽見次郎在問其他人酒館名字的聲音，「保持手機開機，我現在過去…」話沒說完，一道身影突然從後面出現，搶了手機就跑，結果沒跑成，陌塵扣着他的肩膀，簡單囑咐次郎太刀待在原地就掛了電話，一直跟在後面的保鏢急匆匆跑來「小少爺，我們來遲了。」

「回去自行檢討。」陌塵讓他們先離開，看着被自己扣住的人，沒管對方掙扎辯解，直接報警。

警察來的很快，一身湖藍色警服，腰間別着一把刀，來的是警察沒錯了，「呦，小朋友，我們又見面了。」道明寺安迪眯眼笑着和陌塵打招呼。

「道明寺先生，日安。」看見來人，陌塵才想起來自己的手機號在Scepter4備過案，只要打給警局的電話都會轉到他們那裏。

Scepter4，東京法務局戶籍科第四分室，負責管理特殊外國人戶籍的外部機關，也是負責有特殊能力的權外者的機關，刀劍們的身份證明也是在他們那裏辦的。

「這是剛才搶我手機的，有監控為證。」他把人交到道明寺手上，指了指頭上黑黝黝的攝像頭，自從靈升級了無音訊，他做什麼事都習慣站在監控下面。

「當眾搶劫，膽子挺大啊。」道明寺送給犯人一副銀手鐲「人我就帶走了，不用擔心。」

「謝謝。」陌塵微微鞠躬。

看着低下的毛絨絨的藍色腦袋，道明寺伸手想揉一揉，被陌塵躲過，「別生氣，我只是開個玩笑嘛。」

「這個玩笑不好笑。」陌塵認真道。

「好吧好吧，我不動就是。」道明寺妥協，拎着縮在一旁乖的像個鵪鶉的嫌疑人「那我就先走了，歡迎你下次繼續給我們打電話。」

警車嗚嗚的開走，消失在公路來往的車輛之間。陌塵依舊站在監控下，拿出手機查找次郎太刀的位置，是一家名字很熟悉的小酒吧。

這緣分來了，擋都擋不住。

陌塵站在熟悉的木門前，門上掛着暫停營業的牌子，裏面卻傳來熱鬧的說笑聲，推開門清脆的風鈴聲提醒有客人到來。

「抱歉，現在還不到營業時間…」草薙出雲擦著酒杯聽到聲音下意識抬頭「陌塵！」

「好久不見，草薙先生。」陌塵走進門，陽光撒在門口的一小片角落，「好久不見，大家。」

「是很久沒見了，陌塵醬。」十束放下手裏的結他，微笑道「在神奈川過得怎麼樣？」

「很好，前輩們都很照顧我。」陌塵熟門熟路的坐在吧枱前，旁邊坐着一口酒卡喉嚨里的次郎和日本號「你們兩個是不是忘了今天有你們的工作？」

「啊…好像有吧…」次郎回憶一下，大廳的任務表上好像是有他們的名字…吧？「抱歉主…陌塵，我們錯了。」兩人被嚇得酒都醒了。

「陌塵和次郎先生他們認識嗎？」草薙好奇道，「嗯，他們是我的朋友，今天來也是受人囑託帶他們回去工作，沒想到他們回來HOMRA，周防先生呢？」

「尊他在樓上睡覺，昨天晚上解決了一場紛爭，回來的有些晚。」草薙示意樓上，陌塵瞭然，「對了，那個手環，我給升級了一下，」他拿出昨晚做好的手鐲「十束哥，給。」

十束笑着接過，換下手上原本，略有些陳舊的手環，，對陌塵來說較大的手環，他帶起來剛剛好「謝謝，陌塵醬。」

「上面可以設置聯繫人，還添加了一些新的防護功能。」陌塵點了幾下屏幕，調出頁面，讓十束設置聯繫人「希望你不會真的用上。」

十束對上少年認真的眼睛，微微歪頭，笑道「嗯，我也希望。」但他既然選擇了King，有些事就算明知會受傷，他也要堅持下去。

陌塵看出他的堅持，也沒再多說什麼，而是看着一旁坐着喝果汁的櫛名安娜，安娜穿着暗紅色哥特蘿莉裙，小小的一個安靜的坐在吧枱前，「安娜喜歡的紅色還在製作，等下次我來再給你好嗎？」

安娜咬着吸管，輕輕嗯了一聲「謝謝。」

「人已經找到，那我們就先走了。」陌塵站起身，招呼坐在旁邊的兩把刀，結完賬和吠舞羅的大家告別，「大家再見。」

「拜拜，路上小心。」十束揮揮手「下次來我給你唱我自己寫的歌。」

「嗯，下次一定。」風鈴聲響起，吱呀的門關上，送走臨時到訪的小客人，角落裏的陽光散去自己的蹤影。

等人走後，安娜手裏窩著一枚紅色的彈珠，小聲道「陌塵的光芒黯淡了。」和以前相比，明亮的鑽石蒙上了一層黑霧，遮擋住璀璨奪目的光，她不喜歡。

十束輕聲問「會出事嗎？」安娜搖搖頭，眾人以為不會，「不知道。」

不知道……

「連安娜都看不透嗎？」十束輕喃，旋即笑道「沒事沒事，船到橋頭自然直。陌塵醬那麼可愛，一定會沒事的。」

「當然，安娜也很可愛，是我們的小公主。」十束溫柔的撫摸安娜銀色的髮絲。

「嗯。」安娜臉頰微紅，蹭了蹭頭上纖細的溫熱的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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