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

因為會場關係，決賽在三天後舉行。

「這次全國大賽，我想讓你們自己選擇。」會議室內，幸村這樣說道。

「自己選擇是指？」赤也提問。

「選擇你們想比賽的對手，如果重複可以發起挑戰。」幸村道「時間僅限今天一天，在紙上寫好自己的對手名字后交到柳那裏。」

自己選擇對手。

陌塵轉着筆，看了眼前面柳推測的青學出場順序。

單打三是手冢，這個是真田副部長的目標。

雙打二是桃城海棠，但他並不想雙打。

單打二是不二，陌塵在紙上寫下不二的名字。

早就想見識一下青學的天才不二了。

將名單交到幸村那裏，柳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還是第一次見蓮二你這麼糾結呢。」幸村好笑道「是想問我為什麼這麼做？」

「嗯，雖然知道你有你的理由，但我還是想知道為什麼。」柳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

「你覺得陌塵實力怎麼樣？」幸村問了個與話題無關的問題。

「很強。」柳肯定。

能從幸村手裏拿到分，陌塵的實力毋庸置疑。

「他很強，那你覺得我給他安排到什麼地方合適？」幸村雙手交疊放在下巴處。

「不知道。」柳回答。

因為他們沒準備讓陌塵上場。

這是他們最後一年的比賽，誰也不想從這個群英薈萃的時代退出。

柳漸漸明白幸村的意思。

「立海大以實力為尊，資歷在這裏起不到任何作用。」幸村站起身走到擺放獎盃的地方，「我們每個人都不想放棄這次全國大賽，但總名額就那麼多，誰也不能保證自己就一定會上場。」

立海大和其他學校相比遵循的是強者為尊的信念。

在這裏，實力就是一切。

「如果你是陌塵，在一眾不如你的前輩上場比賽而你只能坐冷板凳時，你會服氣嗎？」幸村問道。

「如果是幸村你的決定的話，他有83%的可能會服氣。」柳耿直道。

幸村一噎，「但還有17%，不是嗎？」

陌塵一眼就能看出他是被家裏從小寵到大的，再加上大家族出身，他對尋常人家雖然不說看不起但也沒有太多尊重。

從他每次和丸井他們對話就能看出，雖然前輩前輩的叫着，但話里話外都沒有對前輩的尊重。

因為他比他們強。

「我明白了。」柳道。

立海大實力為尊，競爭激烈，誰想上場等打贏了再說。

「那就拜託蓮二幫我給他們解釋一下吧。」幸村微笑道。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力。

柳拿着統計好的名單走出會議室。

「單打三真田。雙打二沒有。單打二陌塵和我，雙打一丸井胡狼，仁王柳生。單打一，幸村，赤也。」柳念出名單，「因為雙打二沒有人選，所以比完賽後由幸村決定。」

「有什麼問題在比賽中解決，這是幸村原話。」柳道。

眾人還是第一次見這種選拔模式，面面相覷都從對方眼中看到茫然。

「比賽從單打一開始。」幸村握著自己的球拍走到眾人面前「赤也，我們兩個先開始。」

「我一定會打敗你的部長。」赤也握緊自己的球拍。

話是這麼說，但連他自己都認為這是不可能發生的。

「一盤定勝負，切原發球。」

赤也拍了幾下手上的網球，面色凝重。

「要上了，部長。」小球從指尖劃出，黑色的球拍高高揚起。

「比之前進步了，赤也。」幸村毫不費力的將球打回。

赤也將力量集中在腿部迅速上網，在球快要落地時抽擊。

幸村早在網前等候，球帶着高強度旋轉砸在赤也身後。

「0—15。」

赤也看了一眼還在旋轉的小球，舔了舔嘴唇，內心的戰意越來越強。

「一直舔嘴不好。」幸村說了一句。

赤也動作一僵，乖乖將舌頭縮回「知道了部長。」

「很好。」幸村滿意的走回發球線，身後的外套隨風飄揚。

「大熱天的披外套，部長不覺得熱嗎？」陌塵撐起一把傘擋住頭頂的陽光。

「說之前還是先看看你自己吧。」丸井站在傘下看了眼捂得嚴嚴實實的陌塵道。

穿外套的人怎麼好意思說披外套的。起碼幸村的穿法還透點風。

陌塵看了下自己拉到鎖骨處的拉鏈，不再說話。

場上比賽一面倒，即使赤也將無我和千錘百鍊開到極致，也無法從幸村手上拿下一分。

「啪嗒。」汗水滴落在地，赤也眼前一花，在抬頭時看見對面站着的人，不是部長。

「我這是在哪裏？」

赤也環視一圈，無數看不清臉的人不停呼喊青學的名字，赤也茫然的看着對面。

「敢在全國大賽上走神，立海大的還真是自負啊。」對面那人一球砸在赤也身邊。

赤也下意識揮拍，球落在對方半場。

全國大賽嗎？赤也看向立海大的方向，旁邊的分牌上寫着2—2。

他想起來了，今天是決賽，而他則是這場勝負的關鍵。

「來吧，看我擊潰你拿下全國大賽的冠軍。」赤也握緊球拍盯着對面的小個子。

「你還差得遠呢。」龍馬跳起揮拍。

比賽還在繼續。

赤也喘著粗氣看向分牌：1—3。

他只贏了一局。

對方還在喋喋不休，場上觀眾的質疑聲越來越大。

「立海大也不過如此。」

「王者立海落魄了，哈哈哈。」

「你看他們那樣，跟喪家犬一樣。」

各種負面情緒蜂擁而至。

「才不是，我們立海大才不會落魄。」赤也眼白變紅，眼瞳呈現淺綠色，「前輩們才不是喪家犬!」

「想要阻止立海大三連勝，沒門!」赤也頭髮變得花白，身體通紅。

「赤也怎麼了？」桑原驚恐的看着場上惡魔化的赤也。

幸村做了什麼!

幸村也有點驚訝，他只是想刺激一下赤也，沒想到刺激過頭了。

「哈哈哈哈桀桀桀桀。」赤也的笑聲逐漸變態。

「赤也冷靜點。」幸村試圖讓赤也平靜。

「想要阻止我們三連勝，染紅你哦。」赤也舔舔嘴唇，餓狼般的眼神盯着幸村。

他還沉浸在夢境中。

第一次見赤也這樣，幸村也有一瞬間的無助。

「幸村，你可以試着多誇誇他。」柳將白石哄孩子的辦法告訴幸村。

幸村將打在他小腹的球打回，腦子裏不停思考該怎麼夸人。

「會在任何時候都保持理智的話是誰說的，難道你連自己說得話都做不到嗎？」幸村剛說完就意識到不對。

「這是誇獎還是指責？」丸井略有些無語。

「幸村硬核式誇讚。」仁王想了個形容詞。

這是重點嗎？陌塵無語的看着幾位前輩，有點明白當初赤也聽完自己話后的感受了。

「赤也的速度，力度上升了75%，但精神力，耐力都有所下降，而且這種情況對身體有沒有危害還不知道。」柳神色嚴肅。

「肯定有害吧，他都成這樣了。」陌塵看着渾身通紅的赤也，內心着急。

「赤也，你是我們立海大二年級王牌，是我們最信賴的夥伴。」幸村放軟語氣「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對嗎？」

赤也眼神澄澈，豆大的淚珠不受控制的滴落。

一直以來他都處於極大的恐慌中。

雖然一直稱自己是立海大的王牌，但他心裏也清楚，那些三年級的前輩他誰也打不過，被虐久了他就陷入自我懷疑。

這種情緒在陌塵出現后更是達到頂峰。

他連一個剛入學的小孩都打不過。

這個認知讓他感到非常難堪。

有時他會想，自己的行為在別人眼裏是什麼樣的，會不會他們就像看待跳樑小丑一樣看着他。

他變得不再自信，以前常掛嘴邊的本王牌也變成了我，擊潰變成打敗…

直到今天他才知道，原來他一直是被信任的，他是被需要的，他是被前輩們認可的切原赤也。

「我，可以。」赤也哽咽道。

「好孩子，幹得漂亮。」幸村也鬆口氣。

「部長我…」赤也身上的紅色褪去，雙腿一軟跪倒在地。

「赤也!」昏迷前，赤也看了眼場外急急忙忙跑來的眾人。

抱歉啊大家，讓你們擔心了。

確認赤也無事後，幾人都鬆了口氣。

「抱歉這次是我的錯。」幸村道「是我沒掌握好分寸。」

「等赤也醒來時我會向他道歉。」

其他人不知道怎麼回答，他們不是赤也，無法替赤也做決定。

「部，部長。」赤也醒來看着眼前的陰影愣了一下。

「赤也怎麼了？」幸村問道。

「我剛剛…」赤也想問剛才的事。

「抱歉赤也。」幸村將剛才的事大概敘述一遍。

「你能和我聊聊你是怎麼想的嗎？」幸村看着赤也認真道。

赤也囁嚅幾聲，將心裏的惶恐說出，然後不安的看着幸村。

部長會不會覺得他很沒用？

「你怎麼會這樣想呢？」還沒等幸村開口，外面的人就等不住了。

陌塵將遮光簾收起只留眾人頭上的遮陽傘。

陽光撒在這小小的長椅上。

「你可是我們的王牌啊赤也。」丸井揉了揉赤也的頭髮，扔給他一塊糖。

「就是啊，你也不想想，要是不認可你，真田他們會每天都管着你嗎？噗哩～」仁王也揉了揉赤也的頭髮。

「有那種負面想法，真是太鬆懈了。」真田舉起手輕輕落在赤也肩上「不過我也要和你道歉，沒有注意到你的心情是我的不對，我很抱歉。」

在真田手揚起的那一刻，赤也以為他又要挨打了，在聽到真田的話后瞬間兩眼淚汪汪。

「切原前輩一直都是我認可的人。」陌塵看着赤也說：「關於輸贏這件事，我不認為我有錯，所以這個我是不會道歉的。切原前輩很厲害，也請切原前輩不要妄自菲薄。」陌塵沒說的是，赤也是第一個被他打敗還被他認可的人。

即便是龍馬，陌塵對他的印象也只是兒時的一個玩伴，現在可能是欣賞的玩伴。

「當然，我一定會打敗你的。」赤也盯着陌塵，眼裏戰意十足。

等眾人安撫好赤也脆弱的小心靈后，比賽再次開始。

單打二是陌塵對戰柳，柳發球權。

聽着柳跟報菜名一樣報着他的數據，陌塵一邊跟着他的數據走一邊在心裏腹誹。

這樣一直念叨口不會幹嗎？

「在心裏吐槽的我的幾率是76%。」柳將陌塵打在對角的球挑起，慢悠悠道。

「這都能知道？」陌塵按照柳的想法打出扣殺。

「你的表情太明顯了。」柳打個擦網球。

「那我爭取不那麼明顯。」陌塵看着滾落在他腳邊的球面無表情道。

「再不認真的話，你可是會輸的。」柳淡淡道。

「知道了。」陌塵在盤算怎樣打破柳的數據封鎖。

柳沒再多說，打出自己最強的一招:鐮鼬。

鐮鼬是速度生猛的斜向旋轉高速切球，是直接攻擊對手腹部的球。

但這招就和跡部破滅的輪舞曲一樣，知道落腳點后只要躲開在攻擊就行。

柳對陌塵能躲開他這招沒有任何反應，應該說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空蟬。」趁陌塵退後躲開鐮鼬的攻擊，柳打出他的另一絕招。

空蟬是不會反彈的短球。

在後場的陌塵只能看着球落地不再彈起。

陌塵看着神色淡然的柳，自己的行為全在對方的掌控下，這種感覺真讓人不爽啊。

「接下來你打底線球阻止我上網的概率是87%。」

陌塵確實有這個想法，但在柳說出口的那一刻就改變了主意，他要正面打破柳的封鎖。

「放棄了嗎？」柳看着陌塵與數據截然相反的動作疑惑道。

不過送來的分數不要白不要。

陌塵再一次躲開鐮鼬的攻擊，不過不再後退而是側身避過後右手向後接到小球。

「嗯？」柳疑惑的看着陌塵的動作，是想正面打破我的數據嗎？

沒用的，你的一切我都看穿了。

柳將球打到陌塵的死角處。

陌塵右腳為軸，球拍換到左手，將球抽到對面。

柳伸手接球，球晃了幾下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

「神隱嗎？」柳看着落在後場的球問。

「大概吧。」陌塵的回答模稜兩可。

「再不認真的話，柳前輩可是會輸的。」陌塵將話還給柳。

柳面色凝重，心裏不斷計算陌塵接下來的動作。

「三球。」陌塵身上發出才氣煥發之極限的光芒。

「才氣煥發的絕對預告嗎？」柳繼續發球。

三球后，看着從球網邊滾到自己腳下的網球，柳不得不承認，陌塵比他想像的更厲害。

而且，至今為止，陌塵還沒使出他的精神流攻擊。

「柳前輩居然被破發了!」赤也不可置信的看着落入下風的柳。

「這沒什麼不可能的，畢竟陌塵可是打開了無我的三道門。」丸井說。

陌塵將力量集中在手臂，每一球都奇重無比。

「比賽結束，千陵勝。」

「單打二我收下了，柳前輩。」陌塵和柳握手時說道。

雙打一是立海大唯二兩組的比賽。

「這次的比賽，我和傑克贏定了。」丸井吹了個泡，挑釁的看着仁王。

「可是文太你一次都沒贏過我和比呂呢，噗哩～」仁王好心情的逗著丸井。

「可惡。」丸井握拳「這次我一定會打敗你，證明我和傑克才是立海大的第一雙打!」

「文太。」桑原感動的看着丸井。

「大可不必這樣，胡狼君。」柳生推推眼鏡。

比賽開始，柳生髮球。

因為立海大就兩組雙打，平常練習賽里他們也打過很多次，對對方的實力了如指掌。

柳生也不多試探，直接打出自己最強的一擊。

雙方你來我往。

丸井的秘技防不勝防，桑原的防守堅不可破。但柳生的實力也不可小覷再加上一旁一直幻影的仁王。

這場比賽可謂是國中界最精彩的雙打比賽。

比賽結束，仁王柳生以一分之差勝利。

「那麼單打三弦一郎，單打二陌塵，單打一我，雙打一雅治、比呂士，大家沒意見吧。」幸村問道。

「沒意見。」眾人搖頭。

「那麼剩下的雙打一大家有什麼想法？」幸村沒提讓丸井和桑原上場。

「剩下的人兩兩組隊比賽？」柳提議。

即便是雙打，他們也可以。

赤也，丸井，桑原，柳面面相覷。

丸井和桑原肯定不會分開的，也就是說柳要和赤也一組比賽。

柳：倒也不是不行。

丸井和桑原看好戲般看着面無表情的柳和驚訝的赤也：不用勉強自己的柳。

「可我不會雙打啊。」赤也茫然道

「立海大每個人都沒有死角。」柳恨鐵不成鋼的看着未戰先怯的臨時搭檔。

「是，柳前輩。」赤也下意識道。

「既然幾位都商量好了，那麼就開始吧。」幸村下令。

比賽開始，桑原發球。

「打左後方的概率是93%。」柳看着赤也跑到他說的相應位置。

「反手球的概率是89%。」

「放短球的概率是……」

隨着柳的數據，赤也完美的將丸井他們打來的球打回去。

柳在後面輔助，將赤也來不及接到的球打回。

兩人雖然沒有丸井他們配合默契，但也發揮出了不錯的實力。

「我們是不會輸得!」丸井回憶起自己和桑原從國小到現在的雙打比賽。

他和桑原那麼努力，怎麼會敗給臨時組合的搭檔!

「文太。」桑原感應到丸井對勝利的渴望。

兩人身上泛起白光，不用任何交流就能明白對方的想法。

「同調嗎？」柳腦海里的數據不斷刷新，丸井他們的行動變得不可預測。

「可惡!」赤也身上也泛起白光「我要打敗你們!」

和部長他們最後一年的比賽，他一定要參加!

場上只有柳跟正常人一樣，身上沒有亂七八糟的特效。

「好閃。」陌塵摸出一副墨鏡戴上。

「給我一副，噗哩～」陌塵也給了仁王一副。

丸井大口喘著粗氣，他在這四人里的體力是最差的。

難道真的要輸給他們嗎？

丸井不甘的握緊雙拳。

明明他和傑克從小就練習雙打，明明那麼努力，為什麼還會輸給他們!

文太……

桑原擔心的看着丸井，是他拖累文太了。

「最後一球了。」柳淡淡道。

「傑克。」文太抬起頭，眼下掛着淚痕，但眼睛卻異常明亮「享受國中的最後一次比賽吧。」

「好。」桑原哽咽道。

柳將最後一球打出。

抱歉了文太、桑原，國中的最後一場比賽我也不想放棄。

或許沒了顧及，兩人打得異常盡興。

桑原將打在後場的球完美救回，防守領域隱隱有擴大的跡象。

丸井秘技層出不窮，走鋼絲，鐵柱撞擊，龍捲風，時間差地獄……各種天才的絕技讓圍觀眾人嘆為觀止。

面對突然奮起的兩人，柳也沒有心軟。

作為立海大的軍師，柳甚至比他們更了解他們的身體素質和習慣。

再加上之前習得數據推算，他已經能從一個人細微的小動作就能推測出他下一步甚至後面十步二十步的動作。

赤也在領悟千錘百鍊時因為無法熟練掌握，所以經常找人挑戰鞏固自己的境界。現在不僅熟練掌握千錘百鍊，甚至也學會了大量不同對手的絕招。

四人互不相讓，最後一球打了近半小時。

比賽結束后，丸井躺在地上渾身無力，甚至能感受到喉嚨里的血腥氣。

「抱歉文太。」桑原垂頭喪氣道。是他太弱了。

「和你沒關係，是我體力太差了。」丸井藉著桑原的力起身。

「等到高中，我們一定可以打敗那些傢伙的，對嗎？」

「嗯，我會證明我和文太才是最強雙打!」桑原緊緊抱住丸井。

等兩人心情平復后，幸村再次說了一次出場順序。

接下來的兩天，確定參賽的七人進行最後的衝刺。

決賽前一晚，陌塵給遠征的某人發個消息。

確定對方沒空后，遺憾的收起手機。

遠在大洋彼岸的人看着手機上可憐巴巴的文字，給留守基地的人發個消息。

小傢伙都這麼求他了，如果沒人捧場是不是太可憐了。

準備睡覺的陌塵打個噴嚏：誰在說我？

已經躺下的太子懶洋洋的嗷嗚一聲，大爪子壓在陌塵身上「嗷嗚。」睡覺。

「知道了太子。」陌塵抱着太子的大腦袋蹭了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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