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餘波

「蕭城主？」林澈有些意外。仟韆仦哾

「哈哈哈，林公子不須意外，恭喜林公子拿到晉陞道蒼院的資格，我是特地前來道賀的。」

蕭風顯得相當和氣，「怎麼，不請我進去坐坐嗎？」

聞聽此言，林澈直接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蕭風倒也不客氣，進入房中坐下，然後道：「早聞林公子乃是滄瀾城年輕一輩第一天才，可咱們這才算是第一次面對面坐着聊天，想來也是有些遺憾啊，不能過早結交林公子這種青年才俊。」

林澈笑了笑，「以晚輩的身份，蕭城主自然沒有刻意結交的必要。」

聽出林澈話中的含義，蕭風臉上卻沒有任何波動，道：「呵呵……我是滄瀾城主，背後代表的是官家，蒼風皇朝有規定，凡是官府勢力，不得與地方家族有所牽扯，這也實屬無奈。」

這句話倒是實情，對於滄瀾城而言，就算是第一大家族勢力的慕容氏族，也從未能夠與城主府有所交集。

蕭風的到訪，雖然讓林澈有些意外，但現在林澈也已經清楚了對方的目的。

說到底，還是結交。

能夠成為道蒼院弟子，這種潛力還是太大了。

以往的林澈，雖然天賦出眾，但說到底在滄瀾城主的眼中，也不過是一個天賦出眾的家族小輩。

可一旦成為道蒼院弟子，就預示著擁有了無限的成長空間，足以讓蕭風城主與之平輩結交，甚至以後都有所仰視的存在。

當然，蕭風的示好雖然現實，林澈卻並不反感。

最起碼，這位滄瀾城主從未與他交惡。

而且今日的事情，也讓林澈明白，一個武者不能單靠自己，有時候，也要依靠一些勢力的力量。

「林公子，今日之事，那紀宗雖然蠻橫霸道，但我也有所苦衷，所以保持了沉默，不能出手。此事，還請林公子多多諒解。」對於今日之事，蕭風直接言明，絲毫沒有託詞。

「能理解……」林澈隨口道。

蕭風雖然背後是官家，但一個城主的身份，面對陽州霸主道蒼院，自然有着無數顧忌。

所以林澈當然不會因為對方當時沒有出手，就生出怨念來。

見到林澈的神色，蕭風流露出釋然的笑意。

一個少年，能夠有此心境，證明他沒有看走眼。

當然，蕭風也明白，他此時拜訪，與試煉賽上出手相助，在這位少年的心中一定也有着本質上的區別。

不過既然是結交，蕭風就無比清楚，他不是期望這少年以後真正成長起來，能夠回報什麼，那也太自以為是了。

只是為了結一段善緣，僅此而已。

蕭城主並沒有停留太久。

沒過多久，就從林澈住處離開。

只不過離去之時，留下了一柄劍。

在這個世界之中，有一種極為尊崇的職業，叫做煉器一道。

這一職業，能夠煉製出各種神兵利器，對於武者而言，一把神兵利器的加持對於實力的提升，可以說是如虎添翼。

而煉器師所煉製的兵刃，與武道境界相對應，分為凡器、靈器、玄器、道器、天器……蕭風所留下的這柄劍，便是一把上品靈器——凌寒劍。

「唰！」

林澈拔劍出鞘，一瞬間，室內像是凝結了一層寒霜。

「好劍！果然不愧是上品靈器，有此劍，我的實力最少能提升三成！」

撫摸過劍身，感受到其中的靈氣波動，林澈心中有些激動。

「一把上品靈器，最少價值三十萬金幣了吧，沒想到這位城主出手如此闊綽……」林澈感嘆道。

三十萬金幣啊，就是林家上下不吃不喝，恐怕也要一年時間才能湊齊這筆巨款。

由此也可以看出一柄靈器的價值不菲。

「不過是一柄靈器而已，看你那沒見識的樣子……」

天女鄙夷的聲音突然傳來，「等你以後真正成長起來，會發現外面的世界充滿誘惑……美女、神兵、財富、勢力……就算你不想要，也會有人給你不斷送來。」

聞言，林澈疑惑道：「天女前輩，你以前這麼厲害，一定有非常多害怕，或者是想要巴結你的強橫勢力，他們給你送過美男嗎？」

美男？

天女的聲音彷彿凝結寒霜，「你想知道死字怎麼寫嗎？」

林澈全身一寒，想起一年以來跟隨這神秘女子修行的恐怖場景，頓時就不好奇了。

「……不想。對不起。」

這兩日，聽到林澈在宗門選拔戰中奪魁，並且成為道蒼院弟子之後，小瑤也整整開心了兩日。

對於這個心思單純的小姑娘而言，林澈就彷彿是她的天，林澈取得如此耀眼的成就，她自然發自內心的感到欣喜。

不過在此期間，林澈也發覺這小姑娘似乎在寫一封信。

於是，有一次林澈忍不住好奇道：「給誰寫的？」

「給我哥哥……」對於林澈，小瑤從不隱瞞。

哥哥？

聞言，林澈則是愣了一下。

印象之中，這小姑娘一直都在林家長大，好像從來沒有聽說過她有什麼親人。

「你還有個哥哥？」

「對啊，而且我哥哥就在道蒼院，這次少爺成為了道蒼院弟子，我想我們很快就能見面了呢……」

「你哥哥是道蒼院弟子？」

「嗯。」聞言，小瑤點了點頭。

而此時，林澈一臉驚訝。

道蒼院弟子，那都是陽州境內的天才，小瑤的哥哥竟然是道蒼院弟子，那為何會讓自己的妹妹進入林家，成為一個侍女。

見到林澈的神色，小瑤忙道：「少爺莫要誤會，我哥哥雖然道蒼院弟子，但卻是足足幹了十年雜役弟子，才逐漸升上去的，即便是在道蒼院內，也是屬於最底層的存在……與少爺這等憑藉天賦、實力進入道蒼院的天才，有着天壤之別。」

原來如此。

聽聞此言，林澈才明白。

即便再頂級的實力，也是需要雜役弟子的，如果一名雜役弟子，有些天賦的話，熬個十年左右，被提拔為正式弟子，也不是什麼稀奇之事。

但這類人，即便被提拔，以後的晉陞空間也極為有限，依舊屬於最底層的一列。

因此小瑤有這樣一位哥哥，依舊在林家出任侍女，也就情有可原了。

不過，林澈還是有些疑惑，「你有一個哥哥，我好像還是第一次聽說呢。」

對此，小瑤笑道：「道蒼院距離這裏極遠，以往我也只有每年年關之時，才能見上哥哥一面……況且，少爺當年身為林家少主，大多時間在外界拼殺，對於小瑤這等下人，自然沒有太多時間留意了。」

聞言，林澈略微沉默了一下。

他在林家付出了這麼多年，結果所感受到的只有人性涼薄，從始至終，也只有這個小姑娘，一直對他不離不棄。

心念及此，林澈認真道：「小瑤，我以後對你好一點。」

小瑤臉上閃過一絲慌亂之色，「少爺，你說什麼呢，小瑤不過一名下人而已，少爺已經對小瑤很好了。」

「那就再好一點……」

……

滄瀾城。

宗門選拔戰雖然結束，不過餘波卻並未就此平息。

一夜之間，一則讓人震驚的消息傳遍全城。

林家大大小小在滄瀾城中的數十處資產，包括商鋪、酒樓、當鋪……盡數被官府查封。

對於整個滄瀾城而言，城主府一直都是保持着冷眼旁觀的態度。

只要不是發生動亂，這個勢力便一直保持着神秘的色彩，似乎從不顯露在世人面前，但卻沒有人敢於低估這一勢力的恐怖能量。

滄瀾城中各大家族都是以武立本，旗下產業都會帶着一些灰色性質，只要官府想查，必然沒有一處產業可以逃脫。

這一次城主府如此迅疾，而且針對明顯的動作，任何人都能看出這其中的意味。

城主府這是要交好林澈。

「聽說沒，林家大長老因為獨子的遭遇，對林家徹底心寒，如今已經帶自己兒子脫離了林家。」

「何止啊……現在是個人都能看出來城主府要對付林家了，致使林家上下人心惶惶，已經有不少族人選擇了叛逃。」

「樹倒猢猻散啊，一個家族，面對大難，族人竟然選擇盡數逃離，可見這一家族的凝聚力是何等可笑。」

「這林家，恐怕要成為滄瀾城最大的笑話了……」

滄瀾城中議論紛紛，整個林家，在一夜之間，成為了所有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林家，祖祠。

林雄海站在一幅幅先祖畫像之前，神色無比凝重，滿頭白髮像是一夜之間蒼老了數十歲一般。

與平日繁榮的景象不同，整個林家都顯得無比冷清。

顫巍巍的手掌給先祖上香之後，林雄海直接跪了下去，發出一聲悲呼：「雄海……愧對列祖列宗！」

此時的林雄海已經失去了往日的威嚴，也沒有了曾經的雄心壯志，倒更像是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滿臉的悔恨與愧疚。

如果當初沒有做出那個決定，現在林家的境遇將會完全不同。

林澈，這位本來可以改變家族未來的天才，是被他這位家主親手逼走的。

而現在大難之下，族人盡數逃離，也讓林雄海看出了自己作為家主的失敗。

一個從來沒有給人過歸屬感的家族，面對危難之時，又有什麼資格讓族人凝聚起來共渡難關呢？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林雄海無比悔恨，一臉頹色。

可是那又如何呢？

這世上沒有後悔葯賣，一切的一切，都預示著滄瀾城林家，已經邁入萬劫不復的深淵，以後也不會再有崛起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