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真瘋還是假瘋

「賣炊餅……賣炊餅……」

山下集市，陳灝從皇宮中回來，一路走一路想事情，一個賣炊餅的小販挑着擔子，一直跟着他吆喝不停。

「有完沒完？我不吃！」

陳灝兇巴巴的轉身，沖着小販就是一頓吼，在看清楚小販的模樣時，忽然愣住。

「公子，關東鎮的炊餅，真的不嘗一嘗？」

來人從擔子裏拿出一個炊餅，舉在陳灝的面前。

陳灝臉色變了變，下意識的向著左右看了看，似乎沒有人發現這裏。

「你的這些炊餅，我全要了，幫我送到山上。」

陳灝說罷轉過身來，向著上山的路慢慢走去，心中千萬思緒略過。

此時他更想大喊一聲，

「殺皇太子的兇手在出現了！就是他！」

然後撇清所有關係。

是了，眼前這人就是當初說「短則三天，多則十天半個月」，然後消失不見了的莫清河。

離皇太子死已經有小半年的時間，又經歷了二公主被綁事件，所以金陵城的防衛工作一點兒也沒有鬆懈，反而更加嚴格緊張。

莫老頭如此大搖大擺的出現在金陵城，誠然如傳言所說，皇太子遇害時，案發現場的人都死了，只留下了一個嚇瘋了的宮女，也沒有問出個所以然。

山腰處的小竹林深處，這裏用竹子搭建了一個小房子，竹子做的椅子，竹子做的桌子，還有竹子做得水杯等等，這裏儼然成了一個小小的秘密基地。

此時明月趴在桌子上，正在練習寫毛筆字，一遍又一遍，卻怎麼也寫不好，沒過一會兒就沒了耐性，從小竹屋裏端出來一盤點心，一邊吃一邊向著山下的小路張望。

過了許久，才出現了陳灝憂思重重的身影。

「死耗子，去哪了這麼久？」

明月看到陳灝，盤子往桌子上一扔，向著這邊跑來。

陳灝咧著嘴，勉強笑了笑，側過身子，身後走過來一個挑着擔子的老頭。

明月止住腳步，看清了來人的樣貌，「您怎麼來了！」

「小殿下似乎不歡迎奴才？奴才這次回來，是來接小殿下回去的！」

莫清河將擔子放下，打量了一下四處的環境。

陳灝聽聞，身體怔了怔，沒有說話，坐在竹椅上，倒了一杯水微微抿了抿。

已至深秋，天地一片荒涼，除了這片竹林還保持着一絲蒼翠。

壺裏的水早就涼了，陳灝像是沒有察覺，一小口一小口的，直到一杯水喝完。

「我不回去，回哪去？別以為我不知道，皇宮都被燒了！」明月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陳灝，隨即恨恨的說道。

「小殿下，楊妃娘娘很想您！」莫清河笑了笑。

明月氣鼓鼓的，坐在陳灝對面的竹椅上。

「死耗子，你怎麼不說話，你說不回去我就不回去！」

「莫先生，先喝杯茶水歇歇！」

陳灝沖着莫清河笑了笑，為他倒上一杯茶水。

難怪莫清河傷好后一直跟着他們，其實是暗中保護著明月。

北虞國的七公主，北堂明月！

「這裏確實不錯，我聽聞你們在這裏就來了，不過聽說明德學院惹了大麻煩，快要辦不下去了，真是可惜了這麼一處好地方。」莫清河做下，一杯水喝完，又自己倒了一杯。

這麼冷的天，他也是只穿着一件薄薄的大襟長褂。

「都已經過去了！這裏會比以前更好。」陳灝笑笑。

安朝陽已經安全回了宮，用不了幾天消息就會傳出去，明德學院的困境自然而然的也就解了。

「皇太子遇害時，可有人看到？」陳灝低頭問道。

儘管他已經再三確認，周圍確實沒有人，還是忍不住壓低了聲音。

「沒有！」莫清河挑了挑眉毛。

「聽說皇後娘娘死時，有個宮女嚇瘋了，你覺得她是真瘋還是假瘋？」

也難怪陳灝多想，經後世電視劇的茶毒，什麼太子裝瘋，王爺裝傻，後宮娘娘一個賽一個的拼演技。

裝瘋賣傻充楞這種保命的手段，似乎是後宮生活的人必備的技能。

「皇后又不是我殺的，真瘋假瘋又與我何干？」莫清河聳了聳肩膀，無所謂的樣子。

「不是你殺的？」陳灝驚疑，不由得提高了聲音。

「我就殺了皇太子和一個女人，不過那個女人肯定不是南安國皇后。」莫清河解釋。

那日他進入東宮，太子正和一個女人做着不可描述的事情，身邊剛好沒有其他人，他乾脆利落地解決了那兩個人，然後就直接逃走了。

什麼宮女、皇后啥的，壓根就沒有看到。

至於後來發生了什麼事情，他一概不知道。

總之傳言，有人闖入皇宮，殺死了太子殿下和皇後娘娘。

他雖然殺了一個女人，但那個女人肯定不是南安國皇后。

「不是你？那又會是誰？」陳灝問。

傳言有人闖入皇宮，殺了太子殿下和皇後娘娘，難不成當天晚上闖入皇宮的不止一個人？

不過皇後娘娘一個身居後宮的女人，又會威脅到誰？

「我怎麼知道是誰？也許不是敵人！」莫清河樂呵呵的回答。

「皇後身邊肯定有高手保護，如果是後宮的嬪妃們，估計誰也沒有那個本事。但若是成名已久的高手，誰會冒那麼大的風險闖入皇宮行刺皇后？」陳灝低聲道。

傳言皇後身邊，一直有一位八品後期的嬤嬤貼身保護著。

而皇后死後，那位嬤嬤也不知所蹤。

「你小子，這也不是你該操心的事兒。」莫清河吃着桌子上的點心，打斷了陳灝的猜想。

陳灝一想也是，他連皇后的面兒都沒有見過，現在關心這些，不過是自己的八卦心理。

揉了揉有些木的臉，問道，

「你們準備去哪？」

「我哪兒也不去。」明月冷哼一聲，氣鼓鼓的背過身去。

「雪樓！皇子公主們，很多都在雪樓。」莫清河回答。

天下宗門排行榜第三，極北之地的雪樓。

與北虞國皇室交好，關係匪淺。

這麼說來，明月所謂的師門，定然是雪樓了。

「我有要事要出一趟遠門，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回來，而且過了那麼久，你也該去看看你的母親了。」陳灝心中也是難過，還是強笑道哄著明月。

養了一年多的孩子就要送走了，心中萬分不舍。

但是莫清河是帶着明月母親的意思，他沒有理由拒絕。

人家是親生的，打斷骨頭連着筋。

他是撿的！

「你說了不算。」明月氣哼哼的說道。

「別以為我不知道，我不在的時候，學院裏被你搞得雞飛狗跳，竟然敢對孟院長動手，沒大沒小的。」陳灝正了正臉色，兇巴巴的說道。

這些日子，不止一個人向他告狀了，孟子義都被明月給氣哭了好幾次。

他若是長時間不回來，真的把她一個人放在這裏，估計不用別人趕，山上的學員們都會被她趕走。

「人家還是個小孩子，能欺負誰呀？」明月小聲嘀咕道。

陳灝冷哼一聲，心中忍不住吐槽。

這還是小孩子呀，就已經是無法無天的小魔女了。

若是長大了還得了，恐怕這天也能被她給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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