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3章 番外 康和十二年（完）
等進了村裏，整個村子也已大變了模樣。
除了趙家自家的房子已擴大了成倍的規模，都修成了青磚瓦房，瞧著與縣裏的大戶人家都沒太大區別了。
村裏和族裏其他人家也都翻新了房子，祠堂也翻新過了，還到處都植滿了花木。
但暫時顧笙趙秀也好，柳芸香也好，都顧不得細看村裏的變化，還得約束孩子們穩住一些，畢竟他們可是回來奔喪的。
很快，一身麻衣的趙晟就迎接他們來了。
待迎了一行人去靈堂，磕頭上香后，便催著顧笙和柳芸香先帶了孩子們回家去洗漱修整。
至於顧笙沒有給趙鐵生磕頭，只是鞠了個躬，他連眉頭都沒動一下，而柳芸香已經給趙鐵生上過香，後面一直到出殯，他也不打算再讓柳芸香過來靈堂這邊。
娘是回自己家來的，當然怎麼舒服怎麼來。
誰敢有二話，誰敢說她和笙笙半句，都別怪他不客氣！
不過趙晟顯然多慮了，如今村裏從上到下，不管男男女女，誰還會說柳芸香和顧笙半個字不好？
就是張招娣和朱春花，都對婆媳倆只有感激了。
畢竟她們能有這些年的好日子，能走到哪裏都被人尊稱一聲『趙大太太、趙二太太』，還有奴婢使喚，兒孫們還能念書，娶的兒媳婦也是她們想都不敢想，可都是拜柳芸香和顧笙不計前嫌，寬和大方所賜。
就更別說村裏其他人了。
這些年整個村裏，甚至整個青石鎮，嚴格說來，又有誰沒沾過趙晟和顧笙的光？
沾了人家的光，當然就該感激，擱哪裏都沒有端碗吃飯放碗罵娘的道理。
何況趙鐵生當初到底為人如何，做的事又是多麼的令人無語，村裏上點年紀的人誰還不知道。
人趙老太太和顧大夫肯大老遠的趕回來，還拖家帶口，已經夠仁至義盡了。
當然，也不是一個私下裏說柳芸香和顧笙怪話的都沒有。
誰讓她們實在太耀眼，日子在世人看來太好過，太讓人羨慕妒忌恨呢？
但都等不到傳到婆媳倆和趙晟耳朵里，大俊嫂順三嬸福生嬸等人，已先替他們罵了回去。
尤其大俊嫂，要不是當初有顧笙救命，之後趙晟又出錢出力的讓滿哥兒有學上，滿哥兒這些年怎麼可能中秀才、中舉人，如今家裏日子可謂是芝麻開花節節高？
她就是為了阿晟兄弟和阿晟弟妹拚命都不會皺一下眉頭，還敢說他們的怪話，她撕爛死八婆們的嘴！
但就算顧笙和柳芸香之後都沒再參與趙鐵生的後事，每日就待在家裏好生修整，早晚還帶了昕昕姐弟幾個村裏村外的到處熟悉，與他們講過去的事。
等趙鐵生終於出了殯，村裏也終於清凈了許多，婆媳倆依然鬆了一口長氣。
總算是忙完了，累完了。
她們看的人都累，趙晟與趙秀，還有李天青都從頭忙到尾，當然只有更累的。
之後足足歇了好幾天，才算是緩了過來。
趙晟也終於有時間，與顧笙單獨待一會兒了，過一會兒二人世界了。
顧笙見他累得鬢角都有白頭髮了，滿是心疼。
嘴上卻是故作嫌棄，「某人怎麼回事，才三十幾呢，就有白頭髮了。再過幾年，不是得跟我越發像老夫少妻，讓人懷疑我不是原配，是續弦了？明兒開始，就給我把黑芝麻啊首烏啊都吃起來……呀……」
不過話沒說完，已讓趙晟忽然一把抱起，轉着圈兩個人一起倒在了榻上，「現在還嫌我老嗎？要再嫌，就再賺幾圈，讓某人知道她相公的厲害。」
顧笙直笑，「等什麼時候看不見你的白頭髮了，我才什麼時候不嫌……行了，別坐着了，一起躺會兒，歇會兒唄？呼，這次回來變化可真大。」
趙晟便依言平躺到了她旁邊，「是啊，變化大得我都快不敢相信了。昕昕和曜兒也問我，說老家瞧著也不苦么，怎麼之前聽我和娘說起來是那樣？他們哪裏知道以前有多苦。」
顧笙點頭，「可不是，以前多苦啊，好在已經苦盡甘來了。我這些天看村裏和鎮上的女人們也都有了變化，大家普遍面色更紅潤，精神面貌也好多了，我看着心裏是真高興。」
作為剖腹產一開始的「起源地」，石竹的剖腹產推廣和其他生理知識的科普推廣，自然也都是走在全國前列的。
之後的安全期避孕的推廣，男女都得滿了十八歲才能成親圓房的律例實施，亦是一樣。
到現在已經十來年，的確該是看到成效的時候了。
顧笙期間還去過一趟縣裏，跟姚玲等人溝通，得知全縣現在的嬰兒出生率比以前是要稍微低了些，但存活率卻高了兩倍還要多。
婦女們受各種婦科病的困擾，也比以前少了半數還要多。
心裏說實話，真的很欣慰。
她的星星之火，真的已經燎原開來了！
趙晟怎會不明白顧笙的心情，輕輕握了她的手，笑道：「我看了心裏都高興，何況笙笙你呢？你這個挖井人這些年真的辛苦了，也虧得皇上聖明，這麼多年一直愛民如子，不惜銀錢，才能有今天。」
「不過親親娘子，我們能先別說公事了么？等明天，我們去後山逛一逛，等回京之前，再把周圍和縣裏都好生逛一逛，怎麼樣？我想把我們曾經走過的路，待過的地方，都再走一遍，這裏可是我們最初結緣的地方。」
顧笙等他說完了，才笑道：「你跟我還真想到了一塊兒去，我也想到處再走一遍。當初怎麼會想到，這裏就是我們緣分開始的地方呢？還當要等老了時，才能再回來了。沒想到兜兜轉轉，又回到了這裏！」
他們還初心不改，眼裏心裏仍只有彼此，他們也仍是那麼的志趣相投。
希望下輩子、下下輩子，他們還能遇見彼此，還能相知相愛，在最美好的愛情陪伴之下，活成更好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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