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三章：親身試藥

周千塵知道他既把話說了出來，便定是經過深思熟慮后的決定。

而他現在能做的，只有在這個時間內研製出解藥。

周千塵心中有些不忍，但是也明白為了大局着想，必須這麼做，便低着頭說道：「十日之內，我定拿出解藥。」

兩日過去，解藥一事還是毫無進展，只能劍走偏鋒，在葯里加了味性烈無比的麻黃，先讓試藥的人服下，觀察效果。

眼看香記酒樓的掌柜端起碗來，就要一飲而盡，周千塵攔下道：「這東西或許是解藥，可更有可能是毒藥，你真的要喝嗎？」

他卻是笑了笑：「生死有命，周神醫，是我自願要來試藥，即使我真的沒撐過去，你也不要自責。」

周千塵眼睜睜看着他把葯喝了下去。

接下來的幾日，試藥的掌柜狀況有所好轉，脈象趨於穩定。

周千塵每日過來記錄脈案，研究藥方。

正當周千塵以為不會再有什麼問題的時候，誰知第五天早上，剛喂試藥人喝下藥去，卻見他渾身抽搐，口吐鮮血，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周千塵嚇得扔了葯碗過去把脈，手忙腳亂下也不知在他身上扎了多少針，灌了幾碗葯湯，好不容易才把他一條命救了回來。

他有些不敢再在香記酒樓掌柜身上試藥，若是他因為試藥而死，自己就成了殺人兇手了。

自學醫以來，他手底下無一條人命。

現在兩千餘人被疫病所折磨，他卻是束手無策。

周千塵坐在屋中怔怔發了會兒呆，扭頭看見桌上擱著的酒罈。

門突然吱呀一聲被人推開，慶路端著飯菜走來，把菜給她放在桌上，出言勸慰：「周神醫，先吃點東西吧。你看看你都瘦成什麼樣子了，再這樣下去，你先撐不住倒下了，到時候城裏那些百姓還有什麼盼頭？」

周千塵愣愣看着那個酒罈，沒說什麼。

慶路把飯菜往他面前擱了擱，說道：「還是先吃點東西。」

周千塵聽着他的話，拿起筷子，輕聲道：「有勞。」

等慶路離開后，他把門關緊，起身走到在香記酒樓里找到的那罈子酒前，給自己倒了一杯。

藥房的門關了兩日，不許任何人進去。

慶路在外頭覺得奇怪，戳破了窗紙朝里瞧了瞧，只見屋裏的爐子上咕嘟嘟熬著葯，卻沒有看見周千塵人影。

慶路覺得奇怪，轉身立刻去稟告給謝辰燁。

謝辰燁有些疑惑，自從那日與周千塵說十日之後回京城，他就不見蹤影，心中也有些納悶。

聽慶路說周千塵把他自己關在房間里不出門，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道：「朕知道了，應該是在製藥吧，不要去打擾。」

「是。」慶路低着頭應道。

「你在他藥房附近守着，有什麼問題也好有個照應。」謝辰燁淡淡地吩咐道。

慶路領命后一直就在周千塵的藥房外守着。

這天，慶路聞到屋子裏滿是藥味，但是仍聞見了隱約之間的血腥氣。

他猛地推開房門，只見周千塵一動不動躺在地上，嘴裏流出的血染紅了半張臉。

次日，謝辰燁來到周千塵面前，此時周千塵已經清醒了過來。

周千塵來不及與他解釋，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找筆墨紙硯，邊找邊說：「我已想出辦法來了，原來此病關鍵在於山形草，快給我紙筆！」

謝辰燁見他如此瘋魔的模樣，忍不住嘆了一口氣，但是仍然吩咐身邊的人給他準備紙筆。

等

等周千塵寫完之後，拿着藥方交給謝辰燁身後的慶路道：「快按照藥方上的藥材抓藥給城北寺廟的眾人送去！」

慶路看了一眼謝辰燁，只見謝辰燁微微頷首。

慶路拿起藥方便轉身離開了。

謝辰燁一臉不贊同地看着周千塵：：「你已經做得很好了，自你來了清遠城，救治的百姓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又拿幾道葯膳控制住了疫情，就算最後沒有治好，也無妨。」

周千塵笑了笑：「你放心，這一次絕對沒問題的。」

「但願吧。」謝辰燁心中也忍不住升起了一絲期待。

他不是不想救助那些患病的災民，但是為了大多數的百姓，有些時候不得不做出取捨。

謝辰燁也明白周千塵為什麼這般拚命，醫者仁心，見不得這麼多的人因為疫病而失去生命。

等到第八日的時候，寺廟中生病的百姓已經逐漸好轉，有的病得輕微的人已經從寺廟中回到了城中。

周千塵的病差不多已經養好，正在屋子裏慢吞吞地喝葯。

他隱隱聽見外面的拜謝聲，已經過去很久，那些百姓仍沒有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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