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言又止惹怒氣,密室血霧望撥雲【176】

欲言又止惹怒氣,密室血霧望撥雲【176】

自己進一步詢問起來:「取頸血不能用法器嗎?」

主人眉間的郁色好像變重了些:「頸血本身就易得,不像是心頭血埋藏在那麼深的地方,只是需要使用普通的刀片即可。甚至於你用牙咬都可以。以前,在昆崙山上的時候,小羽就是這麼喝靈血的。如果要用法器,頸部也不滿足條件,皮子太薄了,法器這還沒插進去就流血出來了,還要法器作甚?」

自己考慮起了其他的可能來:「既然主人擔心傷口無法癒合的事情,為何不用『剜心刃』?那是專門用來剖心的刀具。」

主人略一挑眉:「你是打算讓我給他開膛破肚?」

自己覺得,這還是可行的:「這樣止血的藥粉就能撒到心尖上,如此就可以不用擔心傷口無法癒合的問題了。」

顯然,自己好像粗線條了些:「但你想過,在這種開放性的傷口之下,又是如此接近心脈這個重要中樞的位置,如此作為的風險有多大嗎?你別忘了,他是個人。再說,即使用了『剜心刃』,我也不能取到需要用的血啊~」

自己眨了眨眼,不就是取心尖上的血嗎?怎麼不能這麼做呢:「嗯?」

主人略略嘆了口氣,細細講解起來:「取這種血的時候,需要被取血的人保持清醒,如果是在昏迷的情況下,取血的時候會不會把人給搞死,是你不會知道的。人都搞死了,那就沒得玩兒了~而且,把他給開膛破肚,這血不會自己流進『玉液幻靈杯』中,我也不可能還用手去擠壓他的心把血給擠進去。還有,若是要給他開膛破肚的話,少不得麻沸散一類的東西。有了這類東西,全身上下都很松,甚至脈跳都會變慢很多。他的小心心都不願意動彈了,你想想,我這像擠羊奶似的,又能夠給擠出多少合適的血來?再說,『剜心刃』一事,我不是沒有考慮過,但是『剜心刃』的創口比之於用法器,大了很多,風險也是翻著倍的。我不敢拿他那個本來就有點兒破敗的身體去賭了。並且,考慮到種種,法器也是最佳的選擇。還有,在這個事情上,我也得徵求夢羽的同意,才能下這個手。他不同意的話,我還只能是選擇退而求其次地給他取頸血。琴江的身體一直都是他在經手的,每一次戰鬥對琴江的損傷如何,他也是清楚的。他們以後會走怎樣一條艱難的路,他更清楚。這是他需要去取捨的。而我只是個執行的人而已。」

自己有點愧色:「是我考慮不周了。」

果然,在醫道一途,自己需要走的路還很長。

這次,或許因為夢羽他們,自己能夠學到些什麼。

主人稍稍抬了一下肩,還是那麼副嫌棄的樣子:「沒辦法,人嘛,就是那麼脆弱的,一不小心就給弄死了~只能是小心再小心了。」

有一個疑問一直縈繞在自己心裏,此刻自己很想求解:「...主人...幽篁軒是不是在洛陽?」

正端起茶杯準備喝口茶的主人,有點意外:「你問這個做什麼?」

自己一直都在聽主人提幽篁軒這個地方,但自己感覺事情好像不大對勁:「我記得我去過洛陽的一處比較偏僻的郊外,那裏用很高很高的牆把很大一片地都給圈了起來。但我瞅了瞅,那裏好像連人煙都沒有,是個很奇怪的地方。琴江他...怎麼會回那樣一個地方?」

主人甚至是有些訝異自己會這麼問:「那是人家的家,人家怎麼不能回去了?」

但此刻真正訝異的是自己:「!」

主人感覺到了自己的不同尋常,趕忙一問:「這麼驚訝作甚?」

自己看着杯沿兒,猶豫地拿捏著詞句:「...那不像是人住的地方。我看那些牆都有些老舊了,有些地方還修補過。雖然有那麼點兒大隱隱於市的感覺,但我感覺更像是被廢棄的一處院子。」

「嘿!你這話可別在琴江面前瞎白話~人家可能會不高興的喲~」聽了自己這話,安靜了那麼須臾,主人就拍了自己的肩頭一掌,似乎有點玩笑的意思。先是提醒,接着主人才給自己講起了自己為什麼會有那些感覺,「那地方是人家的祖宅,裏面還有供奉人家祖宗的祠堂。琴江就是出生在那兒的。那裏邊兒一直都是有人的,只是人很少很少而已。因為整個宅子裏面,從修造完成開始,基本上也就只有北苑和東苑住過人,還有就是南苑住過人以外,西苑一直都是空的。基本上可以這麼來說,那個西苑雖然也是住人的,但一直都沒有人入駐,這才是空的。那裏邊兒整個也就南苑算是最有人氣的。那裏住的就是常年駐守在那裏打掃的僕從。東苑和北苑就是琴江他們一家住的地方。北苑是他爹娘住的,他住在東苑。北苑的正北方,還有他們家的祠堂。你之所以覺得那裏很荒蕪,是因為總共住的人也不多,掰着手指頭來數,都不超過二十位,又佔地至少有接近九百畝,你當然覺得它很像是那種年久失修,一座荒棄的宅子了。琴江一出生就在那裏的,後來他的痼疾凸顯,如此才回了他娘以前住的地方,益州那邊,萬柳山莊。益州那邊四季如春,甚至在琴江的房間里用了很多火盆都不管用,這才有的後來的事兒。幽篁軒都在那裏很多很多年了,也確實是有些舊了。」

自己瞪大了眼:「我的天吶!竟佔了九百畝?!」

主人再次覺得自己的反應確實是超出了正常的範圍:「九百畝很大嗎?人家景廷派供掌門居住的坤決宮都有百餘畝,只是後來人家遷居到了環境更好些的松溪口。這九百畝真的不算什麼。」

自己強調了一句:「那可是在洛陽!」

這下主人才迴轉過來,但對這個事兒,主人卻是一副淡然的態度:「呃...這倒是,洛陽的地價可比昆崙山的地價貴多了。但人家家裏有錢,這也無所謂啊~」

自己微微搖著頭:「我真的難以想像他們家的財富。」

主人掩面而笑:「這肯定的嘛~你看琴江都那麼像個奸商的,這是自然的嘛~」

或許是本性的正直,讓自己並不怎麼認可琴江的所作所為:「可琴江做的是黑色生意。」

也不知是不是詞窮了,主人指著自己,半天沒說出話來:「你...你這...」

自己疑惑地看着主人:「主人,你這是...」

主人那是一臉的糾結:「我覺得你和對雜事一無所知的琴江還真是有一拼,怎麼那麼榆木疙瘩呢?無論琴江是不是做的黑色生意,這做生意的,有幾個是徹徹底底乾乾淨淨的?之前告訴你的那個艾鴛,沒幾分手段,能夠那麼厲害?再說,官商是一家。你別忘了,人家是官宦世家,即使真是做的白色的生意,同樣也日進斗金啊~」

但即使如此,也沒有辦法讓自己完全接受琴江:「...」

此刻的主人兩眼放光:「你這般模樣,放你出去的時候,你竟還能活到回來,我是不是應該按照你的生辰八字去看看你的本命星是不是非常的強大?竟榆木腦袋到如此地步,還能不缺個胳膊少個腿兒地回來?這真是奇事一樁!惹得我都想去寫話本兒了,就你這麼個模樣做主角,應該挺暢銷的~」

主人這話,說得忒不靠譜了:「主主人...莫要如此戲言~」

主人無奈地看着自己:「我是真的挺感慨於你似乎只能生活於化外之境了,對於這些個東西,完全就是兩眼一抹黑啊~」

自己的聲音細若蚊吟:「...生活在化外之境有何不好?為何非要去...」

主人有點驚奇:「難道你以後真的要在這裏孤獨終老?」

自己看向主人,有倉惶,有委屈,有急切:「主人這話,是不願收留我了嗎?可主人你明明說...」

主人閉上眼,深深地嘆上一口氣,又慢慢睜開眼,語氣沉靜:「只是見過很多從這裏離開的嘛~他們離開之後,都還沒有回來過,只是時常會收到他們的消息,說是過得挺好的。可我看你這樣,我也在想,他們是不是在安慰我?分明過的日子就很糟糕,卻為了讓我安心,甚至是為了讓我不要去接他們回來,這才強顏歡笑的。我感覺,你們和琴江挺像的,都是在這化外之境待得太久了,才會對紅塵如此的陌生。但琴江好在還有那麼多的手段,好在還有為他斂財的爪牙,再不濟還有他那個可以供他一輩子好吃好喝什麼都不用愁的爹,即使真的什麼都不會,依然可以過得很好。但像你們這樣,我真的挺擔心的。雖然我是說過會給你們所有傢伙兒敞開這翠薇別院的大門,但你們又會真的在這裏孤獨終老嗎?不多學些本事,以後這日子還怎麼過?」

自己緩緩地低下了頭,緊抿著唇:「我...」

主人按住自己的肩,捏了捏,語重心長道:「多學一些本事傍身,才能活得順暢。這就像出門在外要備有乾糧和雨傘一樣。雖然放在包袱里背起來費力,但若是遇到荒無人煙的地方,那時乾糧對你來說就是最有用的。若是遇到瓢潑大雨,你有備無患,也不需要慌張。這跟你學各種各樣的技能時是一樣的。學的時候費勁,但有朝一日派上用場的時候,又覺得當時費的那些勁很值得了。」

自己鬆開了緊抿著的唇,對着主人點了點頭:「...知道了,我以後會多學些本事傍身的。」

主人十分滿意:「嘻~如此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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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闕之九幽曼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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