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大仇得報把家回
有件事讓范寧覺得很有意思。
他一直以為自己是個特感性的人,這種人一般看不得過於凄慘的畫面,因為容易心生不忍。
然而他從剛剛的看戲到現在看着地上那堆蠕動的肉團,卻意外的發現自己沒有產生任何不適感,甚至連一點心理波動都沒有!
難道冷酷無情才是寡人真正的本性?
不應該啊……
朕可是一個溫潤如玉的翩翩佳公子!
怎麼可能這麼冷血?
一定是哪裏搞錯了!
范寧兩眼定定的看着地上血肉模糊的人影,我盯……
好吧,真的毫無波動……
他兩指一伸,一根新的雪茄便被擱在指間。用力抽了一口再吐出濃煙,很乾脆利索的放棄了繼續探詢這個問題的打算。
不管這個新發現所代表的意義對他來說是好是壞,總之放在此時此刻的當下,卻意外的好用!
至少不會失態的嘔吐一番,還能用這種「冷血」給大保鏢們樹立起范某人實際上並不軟弱的形象,也挺好……
拋開腦子裏這些有的沒的,范寧看了一眼趙大海,給他一個探詢的眼神。
「范總放心,我剛剛都檢查過了,別看血肉模糊挺凄慘的,其實只是皮肉傷,骨頭都沒斷幾根。」
地上的孫弘毅渾身一顫,斷斷續續的哀嚎聲變成了嗚嗚咽咽的輕泣聲以及低啞的求饒聲,「放,放過,放過我……求求……你們……」
范寧上前一步,用腳在他肩膀上一踹,孫弘毅頓時翻滾半圈,四肢攤開的仰躺在地。
「為什麼……你們到底,是誰啊?……」
「呵呵呵……」范寧失聲而笑,特意壓低的嗓音聽在孫弘毅耳中,宛如惡魔之音。
「不要,不要……求求你們放過我……放過我啊……」孫弘毅拚命蠕動着,艱難翻了個身,看着廠房的大門滿臉絕望,「我有很多錢,我給你們錢!要多少我都給啊……」
他喃喃哭訴著,給自己找著活路的借口,「真的,我有很多錢的,你信我啊!……」
「我知道你有很多錢。」范寧貓捉老鼠似的看着他掙扎,「不過你覺得我像是缺錢的人嗎?」
他說着,無情打掉了孫弘毅的僥倖,從地上撿起柳灧用過的木棍掂了掂,笑着咧開了嘴,「我就是要,弄你啊……」
「啊,為什麼啊……救,救命……」孫弘毅慘叫出聲。
「孫先生貴人多忘事,這麼快就不記得了?」
「什,什麼?到底是為什麼啊?」
范寧突然就有點不想告訴他答案了。
你看看,這種死不瞑目、憋屈至極的樣子,是不是更加舒爽!
范寧獰笑一聲,拎着棍子就開始狠命抽打起來,「砰!」
「知不知道…」
「砰!」
「今天是特么…」
「砰!」
「什麼日子!」
「砰!」
「讓你特么喝酒……」
「砰!」
「讓你特么酒駕!」
「砰!」
「砰!」
「砰!」
「……」
范寧的力氣可就不是柳灧能比的了,邊嘀咕邊打,只是幾棍下去,孫弘毅就雙手抱腿面色猙獰的滿地打滾。
好在范某人還是心裏有數的,知道自己下手沒輕沒重,也就不往上半身招呼,打的都是下半身。
隨着「咔」、「咔嚓」的兩聲接連響起,范寧隨手扔掉斷成兩節的木棍,用手往後捋了一下有點亂的髮型,喘了一口粗氣緩了緩,拍拍手道:「接下來交給你們了。」
一根木棍換一條腿,這是那條腿的光榮!
幾個保鏢拎着鐵棍圍攏過去,不及動手,保羅卻在一邊用冰冷的聲音,幽幽的吩咐說:「手腳筋挑斷,四肢骨頭敲碎。」
「哦,還有……」他眯了眯眼,「把他舌頭割了。」
卧槽!
范寧聽的暗自咋舌,這尼瑪有點殘忍啊!
保羅看着他,淡淡道:「先生太過仁慈,下不了重手,自該有我來補上。如此方才算得上生不如死!」
好吧,你說的對,我只能無言以對!
剩下的事沒什麼好看的,范寧也不想聽人慘叫了。
雖然孫弘毅已經叫不出聲,但畫面總歸不美,還是先走為上。
兩人上了車,一個保鏢當司機將三人送回酒店,趙大海帶人處理善後事宜。
「為什麼要割掉姓孫的舌頭?」車上,范寧好奇的問保羅。
「雖然先生臨時決定不告訴他真相,但依然有兩個問題。」
「什麼問題?」
「第一,他只要不傻,總能想到原因的;第二,他已經見過我們的樣子,即便不知道原因,也能提供畫像。而現在沒了舌頭說不了話,手腳俱廢拿不了筆,除非直接提取他的意識,不然他提供不了任何線索。」
保羅低聲解釋了緣由,又道:「當然,或許他可以用別的辦法來牽扯出柳母,再順藤摸瓜找到我們,但畢竟拐了好幾個彎。到了那時候,最有可能的情況就是,空有線索而無證據,心知肚明而無可奈何。」
倒也是!
范寧便也沒有其他問題了。
……
回到酒店時已經快凌晨三點多了,范寧將柳灧抱到床上躺好,給她蓋好被子,才轉身出去做洗漱。
這間套房裏有兩個卧室,范寧去到另一個卧室里沖了個澡,洗去一身煙塵,悠悠然回到客廳準備喝點睡前酒。
結果剛一出門,就看到柳灧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發獃。
「你怎麼醒了?」
「其實我很早就醒了……」
范寧挑挑眉,倒了兩杯紅酒,將其中一杯遞給柳灧。
兩人沉默的喝着酒,范寧突然問道:「會不會怪我?」
「什麼?」
范寧攤了攤手,「你看,我只是給了他一個教訓,終究沒有要了他的命。」
「不……這樣就很好。」柳灧放下酒杯,緩緩騎上范寧,兩人鼻尖相觸,「我只是,心裏有點空落落的……」
「兒童節……我沒有爸爸了……」
「……」
氣息交融,情自心起,范寧的情緒瞬間爆發,毫不猶豫的吻了上去。
柳灧這一番遭遇和空落的心都需要慰籍,而他,徒然發現自己冷血本質的複雜心理,也同樣急需發泄!
……
(此處省略500字)
第二日中午時分,范寧吃完午飯後,帶着保羅和幾個保鏢一起,出發前往機場。
這一趟的目的已經完成,暫時沒了他什麼事,就可以打道回府了。
至於蓉城這邊,繼續有趙大海帶人留守,順便觀察一下孫家的後續處置。
而王雅慧三女也留了下來。
一來陪伴柳灧,二來也可以幫忙柳父的身後事,三來作為范寧的代言人,再有其他什麼亂七八糟的事,也能給柳灧撐腰。
於是可憐的范某人興師動眾而來,最後還是孤家寡人而去。
好在「真愛」保羅隨時跟在身邊,也算是唯一的安慰了。
VIP休息室等候期間,范寧耐不住好奇,低聲問保羅道:「這個善後你們到底是怎麼做的?」
「其實很簡單,酒店、酒吧的監控直接潛入拿走當天的硬碟,路邊的監控沒辦法,但是可以偽裝、低頭、帶鴨舌帽,盡量別被拍到正臉。」
保羅說道:「那個廢棄廠房更簡單,搞點化學燃劑,一把火燒掉就行了。等火警趕到的時候,現場除了一堆灰,絕不會有東西殘留。」
確實夠簡單粗暴!
「孫家那邊的反應呢?」
「昨晚給孫弘毅做了點簡單處理,今天早上扔在了他們小區門口,一番折騰下來,現在還在醫院裏昏迷沒醒呢。」
所以,短時間內根本不會有什麼進展。
畢竟孫家能富貴起來,這一路上結過的仇家也不會少到哪兒去,誰知道會是哪個藏在遺角旮瘩里的英雄做的好事?
想想現在孫家的雞飛狗跳,范寧忍不住大笑出聲。
所謂惡有惡報,不外如是!
登機的提示音響起,范寧收斂笑意,登機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