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要嫁人?
正難受,另一邊宋英子直接把水桶拿了出來,「去,挑兩擔子水回來,再給你弟、妹下麵條吃,要肉的!」她邊說嘴巴里還磕著瓜子。
她是真不怕自己再尋短見不成?
默默搖頭,攤上這麼個媽,簡直比中彩票的幾率都低。
拿着扁擔和水桶,江晚晴憑藉着記憶走向了河邊。
身體疲累,但想着早點回去休息,江晚晴擔起了兩桶水,原主身子很虛,再加上江晚晴本身技術不高,挑着水沒走多遠就累的氣喘吁吁,暈頭轉向。
眼瞧著距離江家還有那麼遠的距離,四周又是無人煙的地方,江晚晴腿腳虛軟,眼看着好不容易挑起來的水要被自己摔到地上。
「我來吧。」一道淡然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
隨之肩膀上的重量被卸下,江晚晴訝異回頭,只見一個穿着白襯衣,手上拎着蛇皮袋的男人正擺弄著扁擔。
由於男女身高上的懸殊,他顧自將扁擔上的麻繩放低,隨後將水桶掛上去。
自上午親眼目睹了江晚晴被人撈起來的場景,覃應淮本不想來江家送五穀了,可拗不過自家娘和二伯母,只能來了。
他思前想後了許久,甚至都做好了江家退親,他該如何回應的準備。
沒想到走半道兒竟然碰見了她,女孩兒清瘦的身子挑着兩桶水,蒼白的俏臉沒有一絲血色,遠遠瞧著就可憐的不行。
想起村子裏的流言蜚語,覃應淮知道江晚晴不被家人所寵愛,但沒想到是如此不受待見。
一時間,心中莫名生出無盡的氣憤,他便鬼使神差的來替她挑水了。
瞧出了江晚晴眼底的狐疑,覃應淮絲毫不意外。
他們雖然是一個村子裏的,但一個住在山頭,一個住在山腳下,他又比江晚晴年長兩歲,上學時基本碰不到面。
而覃應淮卻早就留意過她,想到這裏,男人雙眸微閃,斂下目光,將麻袋上的繩子繫緊,以便自己好拿。
江晚晴覺得重的不行,在他身上挑着像是沒有重量一般。
顯然沒有認出來人是誰,江晚晴凝視了覃應淮一眼,這人身高至少一米八以上,五官精緻程度不輸現代的小鮮肉,特別是那一雙含情眼,令江晚晴都不好意思直視他。
覃應淮挑着水徑直繞過江晚晴,另一隻手拽著麻袋向前大邁步走去。
若是一般人像是這樣的動作,定是滑稽之極,偏偏跟在他身後,江晚晴瞧出了男人身上別樣的氣度。
如此頂級的帥哥竟然是小山村裏的,江晚晴有些嘆息時。
覃應淮卻拐了彎,直接將她帶了可以直接繞到村子裏的小路上。
跟在他身後,江晚晴訝異出聲,「你去哪?」
男人腳步微頓,「你家!」說罷,他嘴角還嘲弄似的微微揚起一抹弧度。
江晚晴心中冒出不好的想法,頃刻后,她為自己方才的話感到後悔。
幫她挑水的男人正是原主要嫁的對象!覃應淮的長相跟江晚晴所想的不能說沒有關係,只能用天差地別來形容!
憑藉着覃應淮的相貌來說,媒婆應該是踏破了門檻才對,為何會淪落到宋英子往他家裏賣女兒的程度?
難道僅僅是因為他爹是勞改犯的原因嗎?
江晚晴深深的望了一眼覃應淮,俗話說的好,一個人的相貌和眼睛是騙不了人的。覃應淮周身正氣,目光澄澈,遠遠瞧著就令人心安。
應該不是個壞的吧?
覃應淮人品如何,還得等她細談過後才能定奪。
江晚晴不能理解,自從覃應淮進了家門,宋英子臉上的笑容就沒停過,真當人家是上趕着來當提款機的……
「應淮呀,這是你們家拿來的五穀嗎?這種量真好,又大又飽滿。」
「咿,怎麼還有肉啊?」
「呀,這還有個紅包?還是五塊錢!」宋英子翻弄著蛇皮袋,活像是找到個寶袋一般,嘴角都快咧到了耳根子。
覃應淮自始至終都沒有搭話,只是偶爾恭敬的淺淡一笑。
眼瞧著宋英子毫不客氣的將東西都收收撿撿了起來,江晚晴看不過去了,「娘,我有幾句話要跟覃應淮單獨說,你之前答應過我的。」
宋英子此時已經被覃應淮拿過來的東西吸引住了,根本就不在意江晚晴說的話,只是從袋子裏拿走了所有的糖,一邊滿意的的點頭,「晚晴呀,你都要嫁到覃家了,你們小兩口好好認識一下。」
「你們說,你們說。」
「說完別忘記煮麵,順便給應淮也下一碗肉面。」
她喜滋滋跑了出去,望了一眼宋英子的動作,江晚晴便知道那糖定是要被她留給了江槐花和江槐北。
屋內只剩下江晚晴和覃應淮二人。
室內氣氛驟冷,覃應淮端坐在一邊,像是個從城裏下鄉來的知識分子。
江晚晴雖然穿着差了些,翠綠的棉襖上貼了好幾個布塊,可勝在青嫩的臉蛋頗有幾分稚美感,即便二人臉上都揚著疏離感,可在外人眼裏,他們外形着實相配。
在心裏醞釀了許久,江晚晴才把自己想要假結婚,事後會做生意賠償他家所有損失的策略說了出來。
該說的,不該說的,江晚晴算是一股腦都說了個乾淨。
隨後,她低垂著頭,不願再看覃應淮鐵青著的臉。
二人才第一次見面,江晚晴承認她的話確實令人難以接受,甚至有些駭人。只是若不這樣,她也無法接受這樣的「買賣」婚姻。
與其到時候她想盡了辦法抵抗,或是逃走,致使兩家人徹底撕破臉,倒不如現在就說個乾脆。
覃應淮早就做好了江晚晴要說退婚二字,只是令他沒想到的是,她竟然會出此言論!這樣的言語與村裏人所說的騙婚又有什麼區別?
想起自己印象中的江晚晴是個穿着格子裙,抱着書本唯唯諾諾的遞給他小妹一塊饃,也是在雨天將油傘給山上同學的清純小姑娘。
但是覃應淮眼下卻覺得,那些畫面都跟眼前的少女大相徑庭。
難道之前的事情,都是江晚晴所製造的假象嗎?覃應淮想不明白,只覺得胸口悶悶的。瞧出了他眼中的懷疑,江晚晴倒是直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