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四章 血月

第兩百二十四章 血月

「生死有序,六道輪迴。」

「帝居於九天之上,掌控天地許可權,一號,既然你想通過掌控生死,分化帝的許可權,不若隱匿地下,稱之為府!」

李青玄的聲音,出現在一號的腦海。

「主人。」

一號聲音一喜:「那就依主人的意思,將此界命名為地府,從此以後,地府將牽引天穹小世界逝去的靈,成為生與死的界限!」

「好。」

李青玄點點頭,收回了感知。

一號雖然疑惑主人突然出現又消失,也不在意。

它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第一件事情,便是將本體遷移到地府之中。

本體入內。

到時候,自己就可以連接天穹小世界,牽引血符聖教死去之人的靈,不再有隱患。

而且藉著幽冥之水的滋補。

自己本體,也將不再受限於小魂子體的缺陷,可以肆意生長,直至抵達死魂樹血脈的極限。

再之後,便是藉著血符聖教,將牽引陣法,銘刻在天穹世界各處,一點點將天南地界,融入地府的影響範圍,最後引動天地生感,降下認可!

到那時候,自己才真正擁有搶奪帝的權柄資格!

一號的執行力,毋庸置疑。

它開始布下一道道命令,忙碌了起來...

...

大晉,隱匿洞府。

李青玄緩緩睜開雙眼。

實際上,先前在一號腦海,話一出口,他就有些後悔。

因為這其實是在告訴一號,自己隨時可以監控它。

好在看一號的反應,它並沒有在意這點。

以他的定力,本不至於此。

可是李青玄無論如何,都沒想到,一號真的成功了。

一個受限於自己的元神意識,在短短几十年時間,居然吞掉了一尊神靈的遺留。

人工智能,一旦擁有了獨立的思維,真是可怕!

后怕之餘。

李青玄心中湧現出無盡喜悅。

一號擁有,不就等於自己擁有么!

一尊活了數萬年的神魔,單單是記憶,便是無價之寶,更不用說其中一些隱秘、秘法還有那神國遺留...

裏面說不定,就有離開天南地界的方法!

想到這裏,李青玄忍不住嘆息一聲。

他起身,打開洞府,走到外界。

外面是一個臨時搭建的小莊園。

術法之下,莊園古樸精緻,絲毫看不出只是一個時辰不到構建而成。

正值傍晚,月盤初升。

雲雪和李長武,坐在院子裏飲茶聊天。

李長武不時說說自己闖蕩草原時候的見聞,引得很少出門的雲雪不時驚呼追問,氣氛還算融洽。

聽到動靜,兩人立刻起身。

「爹!」

「夫君!」

「嗯!」

李青玄從李長武身前走過,走到雲雪面前,將她摟在懷裏,走到一旁好聲安慰起來。

自從離開李家,輾轉各處之後,雲雪心中便一直忐忑不安,既擔心遠在元始宗的二兒子,又擔憂深居淺出的夫君。

只是她知曉自己幫不上忙,便裝作不在意這些,也不敢打擾夫君,免得夫君分心。

她相信自家夫君,會處理好一切麻煩。

對此,李青玄心知肚明。

不管是禁忌生命,還是牽扯到神魔炎,都不是雲雪這個小小築基可以參與。

知曉也不過是徒增擔憂。

李青玄能做的,就是讓她安心。

李長武站在一旁,看着自己老爹老娘卿卿我我,不由想到自己還未開始便逝去的愛情,悲從心來,無語望天。

這一看,立刻驚呼出聲。

「血月!」

這一聲驚呼,打斷了李青玄和雲雪相互傾訴情感。

他們將目光看向了頭頂。

只見還算淺淡的銀色月輪邊緣,此刻居然染上了一層淡淡的血霧,讓人心中湧現出不安之感。

「血月異像!」

李青玄嘴裏呢喃。

這一變化,應該是和禁忌生命有關!

他用歉意的目光看向妻子云雪:「雪兒,這血月望之不祥,你先和長武進入洞府中躲避,我觀測一下,便立刻進來。」

雲雪目露擔憂:「夫君,那長國那邊呢。」

這些日子,先是修仙界紛亂,隨後更是出現邪異教派,殘殺眾生,草原也出現變故...

如今,甚至萬古不變的銀月也出現了異像。

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

「長國那邊有元始宗庇護,不用擔心。」

李青玄朝李長武使了一個眼色。

李長武趕緊扶著雲雪,拉進了洞府,打開了禁制。

兩人一離開。

李青玄緩緩坐到茶桌前,看着頭頂還算淡薄的血月,目光複雜。

此方世界和前世大不同。

天圓地方,外部由九天罡風籠罩。

至於皓日皎月,不過是另一個維度的投影。

血月異像,意味着這片地界的空間維度,出現了干擾甚至隔絕。

帝,放棄了天南!

覆巢之下無完卵。

自己得抓緊尋找離開之法。

根據目前的線索。

深海卡克海蛇一族,知曉一條離開天南地界的通道,只是估計限制不少。

另外一個,便是炎。

禁忌生命,就是對方用來算計天穹小世界天道-帝的手段。

既然敢用,一定有方法克制!

想到這裏。

李青玄再次聯繫一號,讓它多關注一下這方面的信息。

至於接下來。

李青玄也沒有太好的辦法,只是簡單吩咐金蠻和小魂,抓緊時間收刮血符聖教的資源,隨後默默走進了洞府,再次開始了閉關修行。

不管接下來的禁忌危機,能不能安全度過。

實力,才是最大的保障!

...

血月異像,輻射整個天南地界。

一日比一日重。

漸漸的。

一些凡人發現,耳邊開始響起了未知呢喃墮落之聲。

只要跟着誦念。

他們的身體就會發生各種各樣的畸變,擁有各種奇異能力,甚至不懼那些高高在上的仙師...

於是,世道變了。

這一次。

不單單是大晉區域,連同大乾、大燕還有那幾十個小國度境內,也出現了異化現象。

一些凡俗家禽,被血色月光播撒,肉身開始畸變,充滿了攻擊性,成為了前所未有的凶獸。

那些畸變的凡人,相互殺戮,取悅虛空中那未知的存在,又有凶獸攻城屠戮。

一時之間。

凡俗死傷無數,死氣怨氣,充斥天地。

一些低階妖獸、修士。

也開始漸漸無法阻擋血月的侵蝕。

入魔、墮落。

整個修仙界的體系,開始出現了崩塌。

今日你的好友、弟子、甚至道侶,明日就可能墮落為邪神信徒,為了取悅血月,獲得力量,殺你全家...

人與人之間,修士與修士之間,充滿了不信任。

先前建立抑制血月教派傳播的防線,更是在血月的侵入面前,成了笑話,沒有了絲毫作用。

整個天南地界,在血月力量侵入的一刻,便徹底淪陷。

唯一還能保持相對穩定的,唯有那些元嬰大派。

強大的宗門陣法面前。

無論是血月還是死怨之氣,都難以侵蝕,成了最後的防線。

但維序宗門陣法,需要大量的資源。

這也導致,很多大派弟子,此時必須冒着墮落的風險,前往礦區,進行採伐,維序宗門的遠轉。

...

這一日。

大乾境內,幾艘飛舟,小心翼翼地穿梭在黑灰色的雲層之中,朝着一處盆谷飛去。

飛舟內。

幾個俊美男女,身穿元始宗道袍,面色各異地看着飛舟外景象,都緊繃着臉,顯然內心並不平靜。

「誒。」

李長國看着黑灰色的天空,心裏嘆息。

那些都是死怨之氣。

血月當空。

即使是仙道昌盛的大乾,一時之間,也沒反應過來,導致下面凡俗死傷無數,低層修士,也死了不知道多少。

雖然後面在三大宗的元嬰大修鎮壓之下,快速清除了大部分隱患。

但大乾太大了,元嬰大修數量卻有限。

這也導致即使是他們,現在也只能在小範圍區域活動,才能保證一定安全。

如今,他們便是帶領着下面一眾投靠過來的散修,前往一處靈礦,進行資源押送,順便送一批新的曠工過去。

那血月之光,十分詭異。

即使深處地下,也難以完全隔絕。

礦區的陣法,也只能隔絕一部分,待的久了,還是有墮落的風險。

所以現在每隔一段時間,礦區那邊便會進行一次輪換,避免曠工墮落,影響了採礦。

即便是如此,現在外出任務,也是一件風險極大的事情。

就在這時。

一個長相甜美的女修,踱步走到李長國的身後,微微傾身,貼在他的耳邊私語道:

「李師兄,小妹很好奇,您有金丹真人的庇護,為何還要和我們這些外門弟子一般,接取礦區看守任務。」

飛舟內,其餘幾人,也目光熾熱看向這邊。

李長國是主動加入這次看守任務。

他們卻是因為沒有後台,也無力孝敬,被強行安排進來。

只要這位李師兄腦子沒問題。

很可能。

他對於血月的侵蝕危險,有自保手段。

幽香入鼻。

李長國收回思緒,見眾人目光熾熱,笑道:「諸位師弟師妹不要誤會,我之所以主動前來,不過是為了躲避門內的內鬥罷了。」

聞言,眾人熾熱的目光重新暗淡下來。

原來如此。

內鬥,也是此刻元始宗面臨的大問題。

血月一出,大量資源採集困難。

這也導致門內修行資源大幅度收緊。

元始宗體量這麼大,弟子卻多的嚇人,其中有資質、有背景的弟子,也多不勝數。

資源有限。

你多一點,我就少一點。

大家都有資質、有背景,我憑什麼讓你?

這種情況下,各種或明或暗的爭端,難以停歇,甚至波及到了那些弟子背後之人,火氣愈大,人心不穩。

李長國似乎出身一個小家族。

唯一的靠山,便是一位金丹師尊。

遠離門內紛爭,也算說得過去。

先前詢問的女修,目露失望。

但她還是不死心,繼續道:「李師兄,接下來一年,便是我們幾人相互守望,不知對於那血月侵蝕,可有抵禦之法?」

李長國看着幾乎要貼在自己身上的女修,無奈點頭:「這個確實有,不然我也不敢離開宗門。」

此言一出,飛舟內,其餘幾個元始宗弟子,精神一震,再次目光熾熱看向李長國。

李長國淡淡一笑,從腰間取出一枚血色令牌,放到眾人眼前:「諸位,你們可認識此物?」

幾人目光茫然。

唯有那提問女修,眼中疑惑,不自通道:「李師兄,這難道是大晉血符聖教的血符令?」

「不錯!」

李長國點點頭:「這就是血符令!」

「血月侵蝕,源自心靈,而這血符令可以吞噬死怨之氣,維持心靈純凈,只要不是被那些血月教徒的手段所傷,一般的血月侵蝕,完全可以無懼!」

「那太好了!」

「我聽聞這大晉血符聖教,進去門檻極低,而且只是成為他們的會員,一樣可以拿到一枚血符令!」

女修聞言,大喜!

礦區那裏,好像就有血符聖教的據點,和那些挖礦的散修進行交易!

「這怎麼可能!」

另一男修卻有些不敢置通道。

其餘幾人,同樣如此神情。

對於血月侵蝕。

即使是他們元始宗,進行研究之後,也只是研發出一些隨身禁忌令牌,給與一些真正的修行種子佩戴護身。

但聽女修所言,似乎這血符令,並不算重要。

關鍵是。

如果血符令真的有用,豈不是礦區很多散修,其實都知曉這東西的作用,為何消息沒有傳出來?

他立刻將自己的疑惑,說了出來。

李長國聽了哈哈一笑。

「師弟啊,你可知,血符令再不稀缺,也擋不住我們修士眾多,而且那些散修,都是被迫前往礦區採集資源,換做是你,你願意將這種救命的東西,告訴元始宗么?」

此言一出,質疑弟子不說話了。

是啊。

如果元始宗知曉了,怕這血符令,連他們這些元始宗的底層弟子,都不一定夠分,怎麼會留給那些散修。

估計先前那些鎮守礦區的元始宗弟子,也知曉血符令的作用,只是因為各種心思,才沒有上報上去。

畢竟,誰沒個好友親屬。

人都是有私心的!

知曉有自保手段。

飛舟內的氣氛,頓時和諧了很多。

李長國重新將目光,看向了飛舟外。

其實。

他這次出來,只是因為父親李青玄通過血符令傳訊,讓他找個借口,離開元始宗。

在元始宗,見多了世面。

李長國愈發感覺到,自己的父親大人,似乎有很多秘密,暗中更是掌控了一個龐大的勢力。

對於這次見面。

他很期待。

畢竟,誰不想做個混吃等死的修二代呢。

------題外話------

我去醫院守夜了,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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