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父與子

嗙！

梭梭梭！

聽完羅柏的話，艾德忽然雙拳砸在黑牢的木地板上，渾身鎖鏈被他激烈的動作，帶動得一陣亂響。

「這些混蛋，混賬東西啊！」

看着父親有些失態的連續捶打地面，

羅柏知道，他這是在宣洩從來到君臨城，到被關押進黑牢這段時間，壓抑心底的各種負面情緒。

發泄一陣，艾德面容漸漸恢復平靜，他深深的吸了一口，開口說道：「貝里席這樣做，是想引起我們史塔克和蘭尼斯特的戰爭。

你回去告訴凱特這些情況，讓她聯繫你外公，霍斯特·徒利大人。

然後，聯合龍石島公爵，史坦尼斯·拜拉席恩，一起對抗蘭尼斯特，幫他登上鐵王座。」

默默聽完艾德的安排，羅柏搖搖頭，目光堅定的看着艾德，用斬釘截鐵語氣說道：「父親，通過您的教訓，我以後絕不會再向任何人屈膝。

絕不！」

「羅柏，你……」

聽到羅柏那堅決的語氣，艾德臉上露出愕然之色，他用右手指著自己的兒子。

本想用這幾十年來，心中一直堅定信奉的忠誠，榮譽等教條，來教訓羅柏。

可看着他眼中蘊藏的某種光芒，這段時間，接連遭受打擊的艾德，突然有些心灰意冷的垂下右手，低聲說道：「這次來君臨城，我忽然明白了許多事。

那天在御花園中，貝里席給我指出所有人的眼線，就我什麼都不知道。

當初，你在臨冬城向我申請，建立情報機構是正確的，

這段時間，我沒有任何情報，如同瞎子一樣，一步步被貝里席帶入陷阱之中。」

艾德看着靜靜聽他傾訴的羅柏，喘了口氣，繼續說道，「離開了臨冬城，離開了信任我的封臣們，我什麼都幹不了。

在君臨城中，處處被各方勢力牽制，即使我是國王之手又如何？

他們是看在我背後的勞勃，才聽我命令，替我做事。

現在勞勃一死，他的遺囑被瑟曦撕成廢紙。

她與詹姆亂侖生下的私生子，喬佛里正坐在鐵王座上，而我卻背上叛國罪名，在這裏等死。」

「父親，您不會死！我答應了瓦里斯大人，不能現在救您出去。

等到今天正午時分，我會再來黑牢，救您出去。

您放心，撤退路線我都全部安排好了。」

等到艾德說完，羅柏立刻出聲，向他說出此次前來的目的。

「逃出君臨城……

羅柏，我相信你可以帶我逃出君臨城。

但是我逃跑之後，叛國罪名肯定會被蘭尼斯特們變成事實。

我艾德·史塔克，從今以後便是背棄君主，背叛摯友，謀反叛國的罪人。史塔克家族從今以後，同樣會背上這些罪名。

我這一生的榮譽，史塔克家族的榮譽，全部被抹黑，就為了換我……在無盡的愧疚中多活幾年嗎？

如果是這樣，我死了以後，怎麼面對臨冬城墓窖中，史塔克家族的祖先們。」

艾德這段話剛說完，他便伸手阻止張嘴欲言的羅柏，語氣堅決的繼續說道，

「羅柏，出去帶上你的妹妹們，返回臨冬城。調兵守住卡林灣的廢棄要塞，再守住白港，蘭尼斯特們便無法強行進入北境。

我落到現在這個處境，是被我愚蠢的仁慈，被我所堅持的榮譽所害。

羅柏，你比我更加強大！

一定要保護好你的母親，

保護好弟弟妹妹們。

如果可能的話，我會在這裏等着你，為我洗清叛國罪名，通過合法方式，讓我出去。」

「父親……」

咚咚咚！

羅柏正欲繼續開口勸說，監牢的木門響起連續敲門聲，這是瓦里斯提醒時間到了。

「不用再說了，快出去找你的妹妹們。」

同樣明白敲門聲含義的艾德，偏頭不再看羅柏，揮手讓他趕緊出去。

知道自己這固執的父親，一時半會跟他講不明白，羅柏只得狠狠咬牙，轉頭朝着牢房外走去。

聽到羅柏離開的腳步，艾德轉過頭來，雙眼滿是不舍的看着他的背影。

隨着火把光芒的遠去，牢房再度被無盡黑暗籠罩。

嘭！

牢房被重重關上，黑暗中，傳來一聲飽含諸多感情的嘆息。

「唉……

傻孩子，就算我能捨棄一生的榮譽，逃回北境。

到時候，我面對不願屈膝的你，該怎麼辦啊！

北境……現在是你的北境！

凱特，當時我答應，過不了多久就回來見你。

對不起，我要失約了！」

……

羅柏並不知道父親艾德，心中的種種想法。

他剛走出牢房，面容焦急的瓦里斯便將獄卒服的兜帽戴上，開口催促道：「快走，換班的獄卒應該馬上就來了。」

羅柏點點頭，便跟着他往黑牢中的密道走去。

「某人會從這裏出來，下次見面再聊！」

快要經過賈昆的牢房時，等候已久的他，滿臉微笑着對羅柏開口說道。

羅柏沒有時間理會他，沉默著徑直走過他的牢房。

吱呀！

羅柏剛進入黑牢空牢房的密道，瓦里斯順手關好牢房木門。

這時，黑牢正前方的大門，從外面打開。一名身穿獄卒服，手持火把的魁梧獄卒走了進來。

「羅根，換班時間到了！」

魁梧獄卒一進門，便看到黑牢走廊中的瓦里斯，對着他大聲說道。

「嗯，知道了，給你鑰匙。」

瓦里斯用粗啞的嗓音回答一聲，將手中牢房鑰匙交給魁梧獄卒，便錯身從他身旁走出黑牢。

「啊~哈！」

將黑牢大門關閉后，魁梧獄卒重重的打了個呵欠，

他昨夜跟技女玩了個通宵，正好可以利用無聊的，看守黑牢的工作來補覺。

「嘿，大塊頭。想不想知道個秘密？」

賈昆從牢房小窗口伸出右手，朝着魁梧獄卒招呼道。

「把你手伸進去，不然，你以後就只能用另外那隻手，來安慰自己。」

看着這段時間一直很安靜本分的罪犯，出現異常舉動，魁梧獄卒從腰間掏出長劍，對着賈昆說道。

「這可是至少價值數十枚金龍的秘密！你看我手上就是其中的一枚。」

賈昆說着說着，伸出牢房的右手，如同變魔術般，出現一枚金龍。

看着他手中那塊，在火把照耀下迷人的金龍，魁梧獄卒眼中放出貪婪的光芒，他朝着賈昆牢房走去，嘴裏大聲說道：「敢騙我的話，你就死定了！」

魁梧獄卒來到賈昆的牢房前，將手中火把插在牆壁上，右手持劍，左手伸手去取他手中的金龍。

嗯？

魁梧獄卒從賈昆手中取過金龍的同時，感覺到自己左手掌心，好似被什麼東西叮了一下，有些許刺痛感。

不過滿心歡喜的他，在確認手中金龍貨真價實后，毫不在意的，

將臉湊到牢房小窗口處，焦急詢問道：「快說，什麼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