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空氣的顫抖
猙獰的大嘴巴與後車廂車門的距離不過十米。
賈英瞄準了那嘴巴的深處打出了第十槍。
集合之前數顆子彈所打出的坑洞，終於破開了怪物那厚厚的肉質，直接貫到體內。
「吼！」
怪物又是一聲叫喚，只是與之前相比少了幾分兇狠，多了幾分痛楚。
同時它也閉上了八瓣嘴唇的大嘴巴，想要再造這種傷害，怕是不可能了。
「附魔子彈有用，我打到怪物體內了！」
賈英有點高興地往身後報去喜訊，夏曌也首次穩住了不安的內心。
只是張風采適時潑來一盤冷水：「別高興得這麼早！我們的車子被不明力量動了手腳，現在越來越慢了，準備隨時棄車逃離！」
「你到時候跟好賈英！」
張風采重點提醒驚魂未定的夏曌，「給我打起勇氣！想活就別在這裏拖後腿！」
和之前好言相勸不同，現在張風采可沒心情勸解後車廂這位一直不知所措的「漂亮妞」。
夏曌只能茫然點頭，他除了跟好他們，還能做什麼。
什麼都做不到！
在這個時候，沒了近在咫尺的死亡壓力，反而使夏曌心中突然生出了一絲渴望力量的衝動。
【我也想變得和姐姐一樣強！】
【以後就依靠小曌來保護姐姐我了。】
像是被觸發了某種關鍵要素，夏曌腦海中不約而至地閃現出了兩句應該很熟悉的話語，還有無法被準確捕捉的片段畫面。
一片陽光，還有海洋，眼前是一個穿着毛衣的女子，還有她被陽光半遮半掩的樣貌。
那是姐姐的面容？
腦海中的畫面無法被重塑，立即飛向了不可挖掘的思維深處。
「呃！」
他的頭開始痛了起來，但現在其餘三人都沒有留意到這種小情況。
姐姐
姑姑
我的家人
無法理清的頭緒，還有身後不斷追逐的兇惡，夏曌只感到自己的腦袋混沌了。
只是車內四人如何的心情，也不會攔得住車外怪物鍥而不捨的殺意。
在受傷之後，怪物看似合了嘴巴，但洋溢而出的殺戮威勢比之前更加強大了。
它在追逐著，也在等待着。
左側那列昏黃的路燈其實從來沒有停下過熄滅的步伐，它們不斷熄滅將黑暗帶來這無盡的公路之上。
終於路燈熄滅的速度趕上了這要命的追逐戰。
原本照射在怪物身上的燈光一絲絲斷去。
就在怪物的身影徹底失蹤在黑暗之中時，一陣撼天動地的巨震從四面八方傳來，震碎了黑暗森林的呼嘯狂歡。
也透過車子震蕩在四人的身上。
「地震？！」
「管不了那麼多，踩死油門能走多遠走多遠！」
又一股震動掠來，陳鈺緊盯着車子前即將熄滅的路燈。
一旦被黑暗包圍，面對身後的大嘴巴怪物，四人將無一倖免。
「給老子沖啊！」
陳鈺怒了！
死命踩踏着油門，彷彿要將自己所有的生命、所有的運氣都灌輸進去一樣。
「啟奉女君母祖否下！」
此時同樣知曉生死危機一觸即發的張風采高喊一聲。
本着死馬當活馬醫的果斷。
左手掐印，右手將一張被激活的紅底金字元紙拍在了車頭上。
霎時間無形力量散出了車身。
原本被不明力量拉扯的車子，簌地飈出一帶光影。
「嗚呼！有用！」
陳鈺緊握方向盤，穩住了被突然蹦起的車速差點弄翻的車身。
昏黃的燈光重新鋪滿車后的道路。
四人齊齊鬆了口氣，車廂中洋溢着逃過一劫的喜悅。
雖然那片黑暗和大嘴巴還在追逐，可至少這一刻能夠稍稍放下心了。
張風采左右環視，將手槍的保險打上：「算上在森林裏用來保命的兩張符紙，我已經用完了你給我的符紙。」
「不管如何，風采你算是賭對了。」陳鈺明白該用就用的道理。
儘管符紙很珍貴，但並不是絕產貨。
他們現在還剩下三張，一張紅紙金，兩張黃紙黑。
「我這邊還有四十發附魔子彈。」後車廂的賈英插話道。
他在大嘴巴怪物閉嘴之後，就停下了射擊。
「那玩意肉太厚了，別說普通手槍子彈，就算是附魔的，也造不了多大傷害。」
「口徑問題，如果有大口徑的槍械，說不定幾發就轟爛它的腦袋。」
「我就說特事局小家子氣，他女良的一人發一支霰彈槍或者步槍會這樣？」
「只怕特殊子彈不夠你們幾下就打完了。」
「泡符水或者聖水的量產貨也這麼小氣，這才是對基層的最大不公！」
「好了，特事局真要是小氣也不會直接發符紙給我們。如果沒有別的，這玩意也就是靠大塊頭來嚇人了。」
特事局三人在聊著應對方法。
夏曌卻突然感到一種微微的振動在空氣中傳來。
那種不安感覺再次上涌。
這次夏曌沒攔著自己，直接開口說道：「我總感到有點不對勁，空氣好像在震動顫抖！」
「空氣？」賈英疑惑了。
還沒等他問清楚，卻見車輛前方在這個時候裂出一道巨大縫隙！
那片空氣像是水晶炸散一樣，碎出許多的黑暗，而最中心的那道巨大裂縫中，一條巨大的黃肉色身體蜿蜒爬了出來。
「麻蛋！」
陳鈺下意識急踩剎車。
可時速上百公里的車子，怎麼可能在這短短不到十幾米的距離剎住。
張風采握住車子的頂棚拉手大喊：「穩住！要撞上了！」
嘶……砰！
「嗷嗚！！！」
整輛車子直直撞上了穿越空間追擊而來的大嘴巴怪物的身子，然後旋轉甩到路的另一邊去。
而怪物則是吃痛地哀吼了數聲。
張風采捂著頭撞開車門，跌在馬路上。
那張拍在車頭上的紅底金字元紙已經在撞擊的時候燃燒殆盡，不過看到怪物現在吃痛的樣子，可見也對方也不好過。
在符紙力量的加持下，接近兩噸重的高速疾馳的車子威力可比子彈強多了。
破殘的車子中，張風采頭暈目眩，沒繫上安全帶的他差點沒被甩出前車窗。
「老陳沒事吧。」
駕駛位上的陳鈺已經頭破血流了，也不知道其餘人傷得怎樣。
「死不了，你趕緊下車解決掉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