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活蹦亂跳
二房兩口子一貫冷心冷肺也就罷了，大房兩口子也一般無二！
蓁蓁為何一夜未歸？那是為了救治顧大丫犯險去了縣城，差點就回不來了！
想到這，顧陳氏心底滿是后怕，還有憤怒，手點着跪成一排的大房二房夫妻喝道：「你們誰都沒有錯，錯的是我和你們爹這兩個老不死的，我們處事不公，叫你們娘家人看不過眼，聯手上門來討公道！」
顧伯山這時跨過院門，走到顧陳氏身後站定。
顧二郎原本還想辯駁兩句，但一見親爹過來，立刻按下這念頭，老實地跟着大哥一起磕頭認錯，磕得腦門發疼，但大哥沒停，他只得咬牙跟着，不過磕下去的力道拿捏得極好，幾乎聽不到聲。
顧陳氏居高臨下，顧二郎的小動作她瞧得一清二楚，心底卻沒有生出更多的失望。同樣，顧大郎磕得腦門見血，她心底也生不出波動。
一個兩個早幹嘛去了？
若是蓁蓁昨兒真落在王家人手裏，磕頭能把人磕回來？
顧陳氏壓制心底怒火，目光從他們身上移開，轉向跪在蓁蓁跟前的顧大丫，眼底含霜：「大丫，昨兒你三叔去醫館沒見着你，倒是你澤生堂叔在縣學的山門外見到了你，說你當時跟在王家公子身後，」說到這，顧陳氏聲音陡然一厲，「顧大丫，你什麼時候跟王家公子關係如此親密？！」
所有人的目光唰地一下轉向顧大丫，就連並排磕頭的人也停了下來。
顧蓁蓁垂眸，居高臨下看着顧大丫，看着她只臉色一白，便仰著小臉急聲否認：「奶，大丫沒有，大丫沒有跟王家公子親近，是他帶着人去醫館將我拖走，奶要不信，可以去醫館求證，看我有沒有說謊。」
顧大丫的話叫顧陳氏皺起了眉頭，王氏卻急了，脫口問道：「大丫，昨兒你被王家公子帶走，他沒對你怎麼樣吧？」
顧大丫一下子漲紅了臉，支支吾吾不肯回答，急得王氏跪行過去拉住她要檢查，顧大丫卻躲閃不肯。
顧陳氏見此面色凝重起來，張口想說什麼，顧蓁蓁沖她搖頭：「娘，大丫是我送去縣城的，她出事了我來處理。」
說完，顧蓁蓁俯身按住顧大丫的肩膀，盯着她的眼睛，聲音溫和道：「大丫別怕，王文博若真是對你做了禽獸不如的事，你告訴小姑，小姑跟你趙叔，一道去縣衙給你討回公道。」
將黑驢牽到後院拴好，折回前院的趙大牛，聽到顧蓁蓁提到他，便抬腳走到她身後停住。
顧大丫臉色唰地變了，顧不得之前的盤算，仰著小臉連連搖頭道：「小姑，你誤會了，我好好的，並沒有受到侵犯……」
顧蓁蓁聞言大鬆一口氣，連連點頭道：「沒被侵犯就好，但你這手臂……」她忽地抓住顧大丫的手，袖子一捋，瞧見上頭的淤青，臉色又冷下來，「你這手臂怎麼回事？是不是王文博叫人打的？就算他家有錢，但也不能這麼欺負我顧家人，小姑這就帶你去縣衙！」
說着拽起顧大丫就往外走，又吩咐趙大牛去牽驢，這般雷厲風行，不但顧陳氏、王氏等人懵了，顧大丫也懵了。
為什麼這樣，為什麼顧蓁蓁每一步都與自己設想的不一樣？
顧大丫卻沒時間想明白，因為趙大牛真去牽驢了，顧大丫急了，連連掙手喊道：「小姑，我不去縣裏，你也不能去，王家人一直惦記着抓你……」
顧蓁蓁不屑地打斷她：「就王文博那弱雞，你趙叔一個人能幹倒他十個，再說青天白日下，他要敢強搶民女，正好可以當做罪證叫縣令大人治他的罪。」
「還有我，我也跟你們一起去！」顧三郎追上來，揮着拳頭道，「昨兒我就想教訓那姓王的，可惜沒遇上人，今兒若叫我遇上，我定要揍得他爹娘都認不出！」
顧蓁蓁鄭重對他道：「三哥，那我和大丫的安危就交給你了。」
顧三郎立刻拍著胸膛保證沒問題，顧大丫想插話都沒能插進去，而這時，趙大牛趕着黑驢到了前院，黑驢仰著頭啊呃叫喚，似在助威一般。
「大丫，趕緊上車吧。」顧蓁蓁指著驢車沖顧大丫道。
對上她似笑非笑的眼神，顧大丫身體發顫，抬頭去看趙大牛，趙大牛垂眸站在她身後，跟個隨侍一般，根本不看自己一眼，顧大丫最後一絲希望破滅，咬住唇紅着眼搖頭：「小姑，我手臂上的傷是自己摔的，跟王家公子沒關係。」
「你身上還有沒別的傷處，是否跟王文博有關？」
「跟他無關，都是我自己摔的。」顧大丫再次否認。顧蓁蓁按在顧大丫肩上的手驟然加力，顧大丫慘叫出聲，但最終咬着牙道：「我晚上摸黑回來，摔得有些重。」
顧蓁蓁鬆開顧大丫的肩膀，道歉：「對不住了，我不知道你摔跤還能摔傷肩膀。」
她這道歉聽不出誠意，話里還透著些別的，院中之人神色各異，但都站定沒動，只有王氏急惶惶地奔過來拉住顧大丫：「你還摔倒哪了？跟娘進屋去，娘給你看看。」
顧大丫這次沒掙扎，低着頭任由王氏拽走。
顧蓁蓁眉梢微挑，沖着急着回屋母女倆道：「大嫂先別急，我還有一事問大丫。」
「有什麼事不能等我給大丫看過傷之後再問嗎？」王氏轉過身，望向顧蓁蓁的眼神里透出一絲怨氣。
顧蓁蓁輕笑一聲：「昨兒大丫昏死過去，大嫂都不急着送她去醫館，今兒她活蹦亂跳，大嫂倒是急着替她看傷。」
王氏的臉瞬間漲紅，抓着顧大丫胳膊的手不自覺地鬆開了，等她反應過來，想要再抓時，顧大丫已經與她拉開距離，她的臉色又白了。
顧大丫的面色卻無變化，回過身與顧蓁蓁道：「小姑，我知道你想問我身上的病為何好了。其實，我也不清楚，我原本在床上昏睡着，後來王家公子帶人闖進醫館，也不知對我做了什麼，我醒來后發現自己被拖下床，渾身無力，連反抗都不能，就被拖去了城外邙山上的縣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