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你就是兇手

第五章 你就是兇手

一切都很明朗,這個案子雖然惡劣,但是偵破其實不難。

陳孟秋長吁了一口氣,接下來還需要幾點論證。

羅大亮喊了起來:「同志,同志,我統計好了!」

陳孟秋走了過去,看了看羅大亮的記錄,四戶人家,其中有齊慶民的信息,陳孟秋問道:「齊慶民的父親死的很早嗎?」

羅大亮點點頭:「嗯,十幾年前,他跟人打架,鬧出了人命,被判了死刑。」

陳孟秋眼睛一亮道:「跟誰打架?」

羅大亮沉吟道:「外鄉人,也不知道是誰。」

「哦。」陳孟秋猜錯了一個點,有些暗自慚愧,又問道:「你寫的這四家裏,哪一家人跟羅應寶的關係最好?」

「齊慶民啊。」羅大亮說:「村裏誰都知道他們兩家關係好,他們兩家,經常相互串門。」說完,羅大亮忽然詭譎的笑了一下。

陳孟秋看在眼中,問道:「你笑什麼?」

「沒有啊。」羅大亮吃了一驚,他覺得就稍微動了下嘴角而已,沒想到也被陳孟秋給發現了。

「羅應寶跟齊慶民到底什麼關係?」陳孟秋冷聲道:「你身為村幹部,帶頭破壞命案現場,現在又故意隱瞞一些重要線索,我覺得你的嫌疑很大。」

「哎呦同志,你可不敢亂說!」羅大亮急道:「不是我不告訴你,是這個羅應寶跟齊慶民家的關係不光彩,我是村主任,背後不能亂說人家。」

「你就說吧!」陳孟秋很討厭羅大亮這種欲擒故縱的把戲。

羅大亮四顧了一下,壓着嗓子說道:「嗐!這個齊慶民他爸不是死得早嗎?村裏頭都傳,羅應寶跟齊慶民他媽,有一腿。」

陳孟秋不動聲色:「那齊慶民知道嗎?」

「他應該知道吧,但也是沒辦法。」羅大亮說:「齊慶民沒少吃羅應寶家的牛肉,吃人嘴短嘛。對了,齊慶民這小子的手腳也不幹凈,偷過東西,進過監獄半年,也打過架,因為故意傷害罪進去過。還有,聽村裏的婦女亂嚼舌根,說是齊慶民跟羅應寶的老婆也有一腿。你說說這關係亂的,實在是不好講……」

「也沒什麼不好講的,你這不就講的很清楚么。」陳孟秋回頭看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齊慶民,齊慶民也正在看他。

兩人的目光碰在一處,齊慶民迅疾閃開了。

楊瀟灑走過來低聲說道:「孟秋,現場已經沒有什麼可看的了。羅明才、齊寶山、齊慶民的嫌疑都很大,帶回去吧。」

這個時候,外面傳來一陣汽車駛過水泥路的摩擦音,在羅應寶家門前戛然而止。

開門聲,關門聲遞次響起,繼而是數個警員下車,小心翼翼的走進了院子。

為首的陳志宇瞧見陳孟秋站在院子裏,便說道:「孟秋,你來,我給你介紹——」

「稍等一下,叔叔。」陳孟秋忽然厲聲喊道:「齊慶民,有人看見你殺人了,要指證你是兇手!你老實交代吧,別想跑!」

齊慶民臉色劇變,現場瞬間一片死寂。

眼看眾人的目光都朝着他望去,齊慶民再也無法穩定情緒,驀地轉身就狂奔而去。

陳志宇極其愕然,楊瀟灑眼疾腳快,一道風似的追了出去,才從警車下來的趙剛等人也急忙跟上。

齊慶民又慌又怕,耳聽着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不由自主的往後看去,楊瀟灑已經逼近,飛起一腳,把齊慶民踹在地上,翻過身來,手銬已經鎖上。

後面趙剛等人近前,氣喘吁吁道:「可以啊瀟灑姐,你和孟秋破案神速啊!」

楊瀟灑好笑道:「走吧,可以提前收工了。」

陳志宇從震驚之中緩過神來,忙問陳孟秋道:「怎麼回事?!」

劉勝也驚愕的看着陳孟秋。

陳孟秋回顧楊瀟灑:「你怎麼說?」

「你剛才那一喊,兇手不就自己站出來了嗎?」楊瀟灑笑道:「案子是你破的,你還問我?」

「我的理由簡單。」陳孟秋緩緩說道:「客廳里有喝過的白酒和吃過的冷盤以及水果,盤子、碟子、碗、筷、酒杯都還沒有收拾乾淨。廚房裏的砧板和切肉的刀也都沒有收拾,砧板上還有切肉時候留下的碎屑,鹵牛肉的鍋沒有蓋上,鍋里還放着勺子,院子裏屏風的水泥台上有一袋切好的鹵牛肉,櫥櫃里有一疊黑色膠袋,跟水泥台上裝肉的袋子完全一樣。羅應寶就死在前往大門口的路上,復原一下案發現場的情形,其實一目了然。」

陳孟秋一邊比劃,一邊描述:「死者羅應寶、妻子李某跟兇手同案吃菜喝酒之後,李某因為不勝酒力而先行入睡,隨後,羅應寶送兇手走,進廚房給兇手切了一塊牛肉,讓他在走的時候捎上。兩人朝着門樓走的時候,羅應寶走在前面,應該是要幫兇手開門,兇手把手裏提着的牛肉放在了水泥台上,這樣才好拿出兇器,然後對羅應寶下了手。」

「就是這樣。」楊瀟灑說道:「我的想法跟孟秋一致,兇手跟羅應寶很熟悉,是打着過年串門的旗號來到羅家的,不然羅應寶和李某不會跟他喝酒吃菜,也不會送給他牛肉讓他捎帶走,這就是熟人作案。」

「什麼樣的熟人呢?」陳孟秋接着說道:「整個齊羅村的村民大部分都是以殺牛、販賣牛肉為生的,羅應寶也是,但兇手應該不是,因為羅應寶不大可能會給一個賣牛肉的人送牛肉做隨手禮。剛才村主任羅大亮統計了村中不以殺牛、販牛為生的人,其中跟羅應寶存在經常往來關係的熟人只有齊慶民。」

「還有。」楊瀟灑補充道:「除了李某之外的三名死者都是被兇手一擊致命的,這至少說明兇手的力氣不小,使用兇器十分熟練,也具備相當強的心理素質,鑒於兇器疑似為榔頭,那兇手大概率是或者曾經是木匠、建築工人一類職業,當然,這個猜測我不能十分確定,存疑。」

「不用存疑。」陳孟秋沖着楊瀟灑微微一笑,道:「你沒有推斷錯。」

楊瀟灑受到男朋友當眾讚揚,稍稍有些不自然,她撩了撩頭髮,說道:「另外,根據我們的調查,死者羅應寶平時沒有打牌的習慣,但是卻有三個人在初一早上打着找他玩牌的旗號來到羅應寶家裏,不排除是兇手是想破壞現場刻意而為之。不過,我不知道孟秋是怎麼斷定兇手是齊慶民的。」

陳孟秋推鏡框,伸手指向齊慶民,說道:「他是提議來找羅應寶打牌的人,也是最早發現命案的人;他跟羅應寶很熟,兩家經常串門;他不會殺牛,也不販賣牛肉,卻沒少吃羅應寶家的牛肉;他曾經在工地上打零工,我跟他握過手,掌中有繭子,也很有力氣;還有,他因為盜竊罪、故意傷害罪住過監獄,有前科。所以,還有比他更適合的嫌犯嗎?」

「這,這……」陳志宇愣了半天,劉勝利也有點發怔。

楊瀟灑問道:「不過,我還沒有查出他的作案動機呢。」

陳孟秋嘆了口氣,說道:「可能是仇殺,也可能是情殺,還是盤問他自己吧。」

楊瀟灑不解道:「什麼意思?」

陳孟秋道:「羅大亮說,羅應寶跟齊慶民的母親有染,而齊慶民跟羅應寶的妻子李某似乎也有染。所以,作案動機可能是出於對羅應寶的報復,也可能是因為與李某的姦情,不過,看現場,兇犯是將李某雙手捆綁之後進行了后入式的侵害,李某身上又有多出淤青、掐痕,大概率推測兇犯是出於報復性的侵害。」

「厲害。」劉勝利點了點頭,又看看陳志宇,似是生氣又似乎是開玩笑道:「陳局,你說你們請我來幹什麼,這個案子根本沒有我發揮的餘地嘛。」

「哎呀劉隊,沒想到案子這麼簡單啊。」陳志宇也是會說話,陪笑道:「早知道是這樣,殺雞焉用宰牛刀?」

陳孟秋朝着劉勝利走了過去,笑着伸出了手,說道:「劉隊,我認得您,在上大學的時候,我就看過您著的《指紋追蹤》,您對指紋有驚人的記憶力讓我很佩服!等您忙完了,我請您吃飯吧?您得給我簽個名。」

劉勝利跟陳孟秋握了握手,欲言又止,點了點頭,說:「好的。」

「叔,我先走了,在這裏我有點受不了……」陳孟秋看向陳志宇。

陳志宇緩過來了神,回顧楊瀟灑道:「瀟灑,你也走吧,忙了一夜了,先回去休息休息,這裏我負責吧。」

「好。」楊瀟灑跟着陳孟秋走了出去。

齊慶民被兩個警員押著,目露凶光,眨也不眨的盯着陳孟秋走近,目光再也不閃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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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衣神探:被嫌棄的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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