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死丈夫,刺客列傳

第175章 死丈夫,刺客列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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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死丈夫,刺客列傳

問過乘管事,素衣少女果真是乘家四小姐乘輕舞。

乘管事口口聲聲。都是喚做小小姐。左無舟一時詫異,乘管事訕訕低聲解釋:「四的諧音就是死總要避諱一番。」

左無舟失笑,心下聯想:「如果四小姐是死小姐,那誰要是喜歡了這四小姐,就等於是喜歡死。誰作了她丈夫,豈不就是成了死丈夫。哪有這許多要避諱的

乘家船隊是從北流大區,速回蒼雲大區。

從北流大區,往蒼雲大區,乍看相隔容河等數個大區。其實,沿住大流江,不論順流逆流,都不需耗費太多時日。

乘家是蒼雲大區九大國之一,霜星國的世家之一。

從北流往蒼雲。定經數大區,但又不過是入境容河區少許。是以,三邈一戰縱是轟動天下,乘家船隊亦不過是在碼頭聽聞少許誇張傳聞,絕然沒將傳聞中的左無舟與自稱林舟的左無舟聯繫在一塊。

乘家船隊做完一筆生意,正在返航途中。不必多問,從乘管事日復一日被笑容抹平的皺紋,左無舟就知,想來也不會太遠了。

連日來,左無舟亦知了,他之所以能留在船隊中養傷,其實是乘管事力保。畢竟行船做生意的,往往不會隨意往自己隊伍里加塞來路不明的陌生人。

船工告訴他,乘管事向船隊的負責人拍胸脯保證,有一隻如此忠大,左無舟再壞也是壞不到哪裏去。

如此盛情,左無舟如何能不暗暗感激,尋思如何報答乘管事。

易神醫一臉凝重。為左無舟重新換藥,取下包裹好的葯。易神醫神色一松:「看來,你的命是真的保住了。渡過危險期了,往後就是要細細的調養。」

光是傷口的腐爛流膿,易神醫都花了好些日子,直至此刻,才算是解除了致命危機。易神醫看看左無舟差一點就失去的右臂,一臉無能為力:「你這右臂,我是治不好了。骨頭有一半被砍斷了,沒法瘙愈了。往後,還是適應一下左手。」

「多勞易神醫費心!」左無舟沒奈何,苦笑想起了蕭輕塵。蕭輕塵是沒了一隻臂,他卻是廢了一隻。

易神醫擺首:「你有一些珍貴的好葯,錯非如此,我也救不了你。」頓了頓,易神醫嚴肅:「年輕人。不要打打殺殺,對身體沒好處的。」

「好了,不要動。我以妙手魄和回春魄,每日為你治療一次。希望你能早日復原,不過,以我看,你的傷勢太重,能活下來就很不容易了。要想復原完全不可能了。」

易神醫是魄靈者。也就是魄修士。魂修務很差,但魄修卻修鍊成了法尊魄,加之本身學識,難怪有神醫之稱。

等易神醫和乘管事都走了,左無舟心平氣和,細細感知,思索:「易神醫說我沒法恢復如常了,那是因為他不懂「五行天地。的妙

憑住「五行天的」。逐日來,一直在將養修復肉身。這一次肉身受創太嚴重,實在需要極長的時間來慢慢修復沒奈何。「五行天地」的滋養特性,的確有治療奇效,可效果緩慢。

肉身破損太多。所需修復的實在太多,絕計是一件不能急的事。要棄下心來,慢慢的修復肉身,逐條經脈,逐寸血肉的修復。

左無舟有自信能恢復如常,但右臂,就暫時沒什麼把握了:「姑且不論右臂能不能恢復。我總不該不會為此沮喪泄氣。右臂不成,我就練左手。」

想通,將一些雜念排遣掉,沉住心思,左無舟沉吟:「不知夜叉有沒有返回左家莊,爹娘他們又如何了。」

一前一後,一灰影一青影如飛一樣快速平治在山林間。

「快,蕭輕塵。快要抵達左家莊了,快。」夜叉如野狗低喝。

蕭輕塵比之以往。的確又耍精神多了,以往隨之右臂失,身法平衡難控。如今,連日奔波下來,竟已是重又掌握了身法平衡,重新恢復了當年的身法速度。

蕭輕塵每每念及此。就在心中感念左無舟。若不是左無舟聲聲痛罵將他罵得醒回來,他活得怕是生不如死,怎有今日:「是的,他說得對,沒有右臂,還有左臂,沒有手,還有腿,沒了腿,也有牙齒。」

「沒有重新上路。全心全意的拚命趕路,我又怎能重新練回當年的顛峰身法。」蕭輕塵抿住唇,風塵僕僕,卻有一種超乎尋常的瀟灑。

躍出山林,終於是看見了尖偉的仁安城。

夜叉心急如焚。他與蕭輕塵一路不做逗留的飛馳趕來。連三邈一戰的後續也不是很清楚,但他必須趕來,因為左無舟交代過,左家莊和溪林,很可能沒有多少時間了。

如果流東城和九崖沒有報復也罷,如果一動,溪林和左家莊必將迎來覆滅的雷霆之怒。

夜叉不顧氣息暴露,低喝:「你去皇宮,通知皇帝和張洞天過來左家莊,必須!」

皇宮中,石林笑逐言開:「龍虎,你說左大尊如何了,有沒有什麼更了不起的戰績。」

「肯定有。」關龍虎神色崇拜而尊敬,左無舟雖沒有收他為徒,心裏卻是將他當做師父一樣。他這一路辛苦修鍊,幾經艱難,才靠自己有了九品修為,卻只有左無舟肯指點他。給他武尊心法。

關龍虎已是隱隱感知到武尊壁障了。

「有人!」石林凝重起身。駭然:「非常強大,是兩名武君,一個。朝皇宮來了!不好,快知會陛下。」

夜叉的氣息往左家莊直奔,蕭輕塵宛如狂風一樣,又如流星墜往皇宮,往石林氣息所在趕來,落在石林身前,他厲聲大喝:「快,重雲大事有變,快,把你們的皇帝叫來。左無舟有消息托我轉告。」。

「你是左大尊的朋友。」石林大驚過後,又是大喜。隨即又是大驚:「重雲發生了什麼!」

「重雲發生了什麼事。小姑娘皇帝飛奔過來,脆生生的聲線中有一絲焦慮。

「走,去左家莊再說。」蕭輕塵拎住小姑娘皇帝,跺足飛掠。

張洞天不在皇宮,也不在仁安城中,而是在城外靠近左家莊的讓上。

完成一天的修鍊,張洞天滿意的笑了:「看來,要不了多久我也能突破了。可不能教左兄專美於前,我天資和根骨雖不如他,也想和他比較一個高下,且看誰能最先成為武君。」

「不對,有強者。是武君。」張洞天神色一變,振臂快速迎往夜叉,一頓:「夜叉兄,無舟老弟呢?」

「先去左家莊。」時間緊迫。夜叉來不及廢話。

眨眼已是掠往左家莊,轟然躍落庄中,夜叉一聲厲嘯傳播莊子內外:「左宗文,左宗武,左無舟有口信,速來小院一會。」

張洞天感應這份焦急,暗暗心驚。夜叉如風一樣沖入小院,無晚和無夕正各自在修鍊。

夜叉一害不發,沉住臉低喝:「不要煉了,快收拾東西,馬上准

「走,去哪裏?」張洞天神情大變。

蕭輕塵帶住小姑娘皇帝趕來。石林帶住關龍虎一道趕來。

左家莊主要人士,加之皇帝,悉數到齊。左家莊的人不知事態緊急,舉頭欲往皇帝一拜。夜叉極是不耐,拂袖一振:「拜什麼拜。傳令下去,收拾東西,我們帶你們離開此地。」

小皇帝臉色頓白:「左大尊不做溪林大尊了!」

「你給我閉嘴,還沒輪到你。」夜叉冷冷暴喝:「快下令。遲了,就來不及了。」

左無尚代表無舟一家,坐在輪椅上,冷靜:「到底是怎麼了!」

「左無舟很可能戰死了。這些安排,都是他交代給我的。」夜叉冷冷環顧,左家上下聞言,悉數呆若木雞:「具體過程,先走了再跟你們交代。」

左無尚雙眼直直,大呼一聲:「二弟!」

哇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弱不禁風的他,幾乎將輪椅把手都抓斷了,一字一句,竟有狠色:「到底是怎麼了!」

數日後。

一位武君率領住幾位武尊。冷冷的站在皇宮中:「左家莊的人,全去了何處。說!」

小皇帝茫然無助:「我。我不知道。」

她當然不知,除了夜叉和蕭輕塵,及張洞天,就再無外人知曉,

她一直在想,左大尊到底是如何死的,為什麼會死。天亡溪林啊。好不容易有一位強大的武尊。竟然完了。

武君冷冷施展劍芒,霎時。劍光爆錯在皇宮,好似幾座宮殿都***了一樣。轟然在脆耀耀的光輝中崩塌為粉末。

「說!」

「我知道!」眨眼間,一灰一青。兩條身鼻暴起,合力夾攻這位武

這武君驚怒無比,如何是夜叉和蕭輕塵的聯手,立時就被當場轟得重傷。再是殺了此人,又殺了其他武尊,留住一個活口。

夜叉暴戾的施以刑供:「說。你們是誰派來的!」

問清口供,夜叉冷笑:「好一個九崖國!」

大流河奔流不息,河上,一支船隊悠然的往上游逆流行駛。

卻有一個脆生生的聲線,漂浮在河上:「黑流啊黑流,如果你是紅色,就好了。黑色,顏色一點都不好看!」

乘輕舞舞住黑流,儼然一條黑龍盤旋。乘管事艾艾直吆喝:「小姐,我的姑奶奶啊。你可別再拿船來試刀了。你還是偷偷跑出來的,等回去,老爺一定教刮你。」

乘輕舞氣惱收勢:「乘管事,黑流不是刀,是劍。」

「明明是刀。」乘管事嘟囔:「連黑流的主人林舟也說是刀。」

「我才是黑流的主人,它明明就是劍。」乘輕舞氣鼓鼓,忽然眨眨眼:「我去問他!」

一路飛奔過來,一身綠裙的乘輕舞儼然精靈的玲瓏美麗,躡手躡腳鑽進屋中。見左無舟沉沉昏睡,她眼中泛住一絲狡黠:「乘管事不許我看他的傷,我就偏要看。」

輕輕掀起被子,乘輕舞頓驚呆住了,觸目竟是密密麻麻的傷痕,新傷舊傷互相交織,極是猙獰。乘管事不想她看,就是不想嚇住她。

忽然哇的一聲低呼,她眼中有些興奮:「他到底是什麼人呢。這麼多傷啊,難道是戰士?不像呢。」度怕沾害她又有此泄與,支住下巴,桃腮暈紅!,「可能州不厲害,不然怎會留下這麼多傷。」

乘輕舞不喜歡悶在家,可爹爹和娘親都不許她到處跑,要她做一個乖乖小淑女,她才不要呢。她聽說過許許多多魂修士的傳聞傳奇,每每都令她感到激動,她想像一個真正的魂修士一樣出去闖蕩。

她最喜歡做的事,就是聽別人講述魂修士的傳奇故事。立志要做一個像紅惜的奇女子。像宋西湖一樣的偉大魂修士。

「我是刺客是一個淺淺淡淡的聲線,左無舟漾住一絲笑,不知為何,信口就道來刺客一詞。

乘輕舞哇的一下躍起來,拍拍胸脯:「嚇死我了。」

忽然一頓,眼放光芒,激動得團團轉,歡欣雀躍:「你是刺客,刺客!我終於認識真正的刺客了。你知不知道,我一直覺得刺客是最厲害的。就像這首詞。我最喜歡了

「縱橫滄海醉攜壺。生世涉江湖。九州***,伴來英雄征途。快意也,幾人乎?佩刀仗劍恩仇了,林盡處,結寒廬。改朝換代,管他何地為都。鞭名馬。駕長車。」

「口渴嗎,我給你倒杯酒。」

左無舟沒奈何:「我不喝酒

乘輕舞充耳不聞,匆匆跑去倒酒回來:「哪有不喝酒的刺客。」

「好了好了。我跟你說。」左無舟實是悔不該當初,早知就不該聲稱自己是刺客的。如今卻是把乘輕舞給招來了,介天纏住他要他講述刺客的故事。

憑住僅有幾次做刺客的經驗,加之以武君的眼光。偽裝一位刺客,卻也易如反掌。少不得,給纏得無奈了,左無舟每每只好編起了天方夜潭來。

誰知,就他編造的故事,居然在若干年後流傳在民間,被人遍幕為一本書,名為《刺客列傳》。那就是題外話了。

趁住乘輕舞不在,左無舟索性回想過往。

約莫是躺住動彈不得的關係,反到是愈想愈是透徹。細細想來,冬宗之事自是不必多提,那件事他的確錯了。

不過,再多想一想,他亦是不由頜首:「想來,有些架其實也是不值去打的,無謂的。如果是沒價值的戰鬥,實是無謂,沒得像我這樣受傷躺住,一年半載下來,卻也耽誤了我的正常修鍊。」

每日,平心靜氣的回想,每每有些心得。也是察知。過去的自己到底還是有些火暴了。有些戰鬥是必須的,自然要戰。可有些,卻也是無

「以寡敵眾啊。」左無舟有所思:「我在三邈城,行事太火暴,激起眾怒啊。以寡敵眾倒沒什麼可怕的,不過,還須看是否值得。」

「若我不是太火暴,殺戮過重,想來,許許多多人也不會一面到向敵對。」他有所悟。沉吟:「我雖不怕他們,但這樣的事始終有些無謂了。看來,我過往行事還是略嫌極端。」

「魂院老師說。物極必反,想來也是這麼一個道理。」

「以往我只以為。天下人,不是朋友,就是敵人。其實,也許還有一種人「我以往想得還是有些過於簡單分明了,這天下,哪有黑白分明的人和事

「好比古一意。他是重棄國的夫君,重雲國一心置我於死地。

莫非我就因此遷怒古兄?絕然沒有這樣的道理。如此一來。在我的立場,我是白。重雲是黑,古兄夾在中間,不黑不白。豈不是灰的。」左無舟豁然。

左無舟自嘲一笑:「我以前把什麼都分得太明了,不是愛就是恨,不是朋友就是敵人。如果我繼續如此想下去,沒有三邈一戰,也會有四邈九邈,沒有流東城,也有流西城流北城

他不過是二十三歲,縱然見了不少世面,縱是心志成熟,但閱歷和經歷到底有膩少年人天然衝動熱血,怎能與那些活了幾百歲的人精

比。

光是這一個道理。就已經能令他琢磨參悟許久了。

須知,許許多多二十三歲的人,心智還與兒童一樣,承受不住小的打擊和挫折呢。

而他,卻已經遭受了人生里多次的挫折和沉痛打擊,以此作為磨礪和動力,多次倒下再爬起來。所殺的人,就是倒背九九乘法口訣,都數不完。

三邈一戰,也許在許多人來看,左無舟敗亡了。

但,在左無舟來看,這一戰是他贏了。他活下來。就已經贏了,還贏得了許許多多最為重要的人生領悟。令他心智更為成熟勞老練,令他意志在淬鍊下。更為千錘百鍊。

這些是修為所無法填補的。

此戰,乃是左無舟一生當中第二重要的一戰。要要性,僅次於投軍之戰!

左無舟一生三大戰,一戰乃是鳳尾宗十年,與自己的頑強一戰,可謂是最兇險的一次戰鬥。令他在人生最重要的少年時期。形成了他最重要的性格,絕不屈服的鬥志和拼搏精神。

投軍一戰,令他真正踏足魂修之道,令他磨礪意志和心性,奠定他的魂修風格。

三邈之戰是一個最重要的轉折,將他從極端的危險鋼絲上拉回正軌,令他參悟許多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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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天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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