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不是看不懂?

我也看不懂。

黑板上寫的和老師們說的就是這些。今早我完全在這些令我頭疼想睡覺的聲音中度過。

下課時間我和幾個同班同學聊著天,而周圍還有時不時『路過』的人打量着我。我對這種目光習以為常,畢竟轉學換地方和新同學相處我早已習慣,原本骨子裏帶的靦腆早就消失不見只剩下這個能快速和陌生人打成一片的我。

交友能力Max。

還有個不幸的消息,那就是整座學校只有我一個z國人。

嗯,很熟悉的場景。

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被幾百個人圍着看着最後到老師都不得不出來攔著的體驗。

我有。

跟一輩子只能看一次猴子似的看着我。

那麼現在的情況其實比當年好點,因為這個小村做周邊還有兩座大城市,也算是文化歷史久遠含有底蘊。

「你是從哪兒轉學來的啊?」一個同學問我。

「奈羅塞。」

「奈羅塞!」她們驚呼道:「居然是奈羅塞嗎?!」

奈羅塞的名字算是世界聞名的程度,那裏是無數在美術史上留下名字的藝術家誕生的地方,那裏是中世紀海上貿易發達的地方,那裏是一座充滿著危險和瘋狂氣息的銷金窟。

總而言之,她們很不解我為什麼要從那座城市轉學到這裏。

放學后,我和跟我順路的同學一起回去,之間的氣氛算的上愉快,每個話題我都接的很好。

我拿出手機照常的刪掉了微信里的好友申請,那是母親的,我不知道為什麼在幾個月後她才發來。

是我身上有什麼還有可以利用的東西了嗎?

對她而言,我覺得沒有了。

我暫時刷了一下朋友圈,同齡人無非在打卡美食城秀自拍,長輩還是在轉發養生鏈接,而姐姐,她發了一條最近在考駕照的朋友圈。

考駕照啊,不錯的技能。

她對於我的離開並沒有感到很意外,因為從表面上看我只是被父親要求到了這裏工作而已,而更深層次的無非只能聽些母親所說的而已。

至於其他人的看法對現在的我來說都所謂了,沒必要牽掛那些不需要牽掛的人的心思。

今天滿無聊的,全世界都是些無趣的人,我已經開始稍微厭倦起了這樣活着。

我去廁所洗了個手準備摘下隱形眼鏡,算算也帶了小半年了。

為什麼不繼續帶框架眼鏡了?

因為太宰治不喜歡帶眼鏡的女孩子。

所以我就把我的金絲眼鏡壓箱底去買了幾盒隱形眼鏡用了。雖然這聽起來很奇葩,為一個永遠都見不到的人這麼做看起來完全是多此一舉而已。

但是那又怎樣?

這是我唯一能稍微為他做點什麼的舉動了。

隨便喝了點牛奶當作午餐后我就去了店裏幹活,接下來是長達六個小時的工作時間,而回家后還要寫作業,洗漱一直到半夜12點才能入睡。

父親他其實一直很希望我休學去幫他看店。是的,我還在讀九年義務教育,話說歐洲應該是十年義務教育,因為初中不止只有三年而是還有初四,總共四年。

當然,在我強烈的抗議和嘴炮之下他當然是不可能得逞的,不過他還是會經常要求我請假去店裏看店。

怎麼可能?蠢貨。

一個道德感低下,文化素質極低的人這麼要求着我。

這就是我的父親。

大概是快下班的時候,我從櫃枱里拿了點錢準備去超市買點速食食物,一個人吃燒什麼都會很麻煩,所以大多數時間我是吃速食沙拉,水煮生菜或者水果應付過去的。

但是每次去超市之前,都會有一道討厭語氣陰陽怪氣的聲音響起來。

「你怎麼天天去超市,就知道花錢,乾脆別念書了來店裏幫忙算了,就你這個花錢速度誰養的起你!」

我念的是公立學校,開學前交不到50歐就能讀完一整年。

不過我懶得浪費口舌與他爭辯,目光太淺只注意眼前利益的人遲早會因自身而消亡。

日子過的還挺快,可能是對我來說挺快的吧,畢竟在我眼裏每天不過是日復一日的重複著前一天的事情。

今年我過了15歲生日,萬幸,我終於想起我的年齡了而並不是用幾年級這樣來形容。

還有不到一年的時間,我的計劃終於要開始了。

起因說起來也很幼稚,我想806的生活可能不太適合我,畢竟我可是一天要保證十個小時睡眠的人啊。

長期的睏倦導致我睡眠不足,只有在星期天的時候才能稍微補回來一點,但是一到中午這安靜的時光就會消失不見。

父親與女人聊天的聲音,他抽著煙在走廊來回走動的聲音,手機開到最大音量放着淘汰不知道多久的老土的歌的聲音。

說起來,這一年其實也不是什麼都沒有發生。

父親他倒是又找到了個臨時伴侶,可惜那位阿姨顯然也沒堅持很久受不了沒有上進心大男子主義還很邋遢的父親,她呆了半年就走了。

不過他好像把這一切都怪在了我頭上,認為是我說的了什麼才導致的這個結果。

一半一半吧,我其實無意詆毀他什麼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

「你爸爸好溫柔啊,談起話來也挺不錯的。」這是剛認識父親不久,那位阿姨對他的評價。

「是嗎?」

父親也用了一副隨和的性格掩蓋了自己,不過他的功夫還沒修鍊好,用不上一個月他就會原形畢露了。

「你呢,你對你爸有什麼感受?」她問我。

「他人挺暴躁,自誇,信心十足這樣的吧。」我稍微總結了下。

「怎麼可能──」阿姨不敢相信地拉長語調,「他人挺好的呀。」

大概三個月後吧,她實在受不了跟我抱怨:「我發現你說的真的太對了。」

「是嗎?」

「你爸爸太邋遢了,在床上抽煙他那個枕頭都是黃色的,每次進貨回來出了一身汗連澡都不洗,換下來的衣服也是隨意堆在廁所都不清理,我勸他他都不聽。」

「店裏的事情他也完全反駁我的要求,客人經常抱怨價格貴我讓他稍微改低一點他都不肯,去超市都要問花了多少錢,去逛街也問。」

「我花的是我自己的錢啊!」阿姨滿臉通紅,明顯是想起這些都覺得氣,「天天盯着手機在群里和被人聊天,微信列表裏全是女人!連手機都不給我看明顯是有鬼,而且生活習慣跟我完全不一樣,他每天一身煙味衣服都臭了也不換,大半夜咳嗽打呼嚕都能把我吵醒。」

「要不是你們兩長得像,我都覺得你不是她女兒,你跟你爸爸真的完全不一樣。」

大概找到了機會,這個阿姨就很快走了。

我對他的描述僅僅只有這些而已,剩下的完全是他自己作死,關我什麼事情?

父親花心,母親花心,姐姐花心。這簡直就是祖國的花朵。

至於我,可能是找到了符合我所有條件的人並且還產生了『特殊』的共鳴之感,目前我倒是看不出來有多放·浪形骸。

到了小村莊后我倒也沒有什麼不適應,雖然沒了在奈羅塞的生活那邊方便,娛樂也少了很多,但是也讓我稍微的放下了一些羈絆着我的感情。

比如近一年沒聯繫的姐姐。很不可思議吧,我知道她和我一樣,對於不再眼前沒有利用價值的人那麼久不需要維繫所謂的感情。

但她也在我的計劃當中,根據她的生活我會慢慢改變着計劃連同與她有關聯的所有人我都要一一算計在內。

現在是晚上十點,天色才微暗而已。

我還在回家的路上,今天剛理完貨,身體疲憊不堪。

長期的勞作帶來的不僅僅是疲勞還有情緒化,比如憤怒,怨懟,煞氣。

我指的不是我,而是我父親,畢竟有一點不順心的他就會罵我撒撒氣,打我現在倒是不會了,他也沒有太過愚蠢,因為如果沒了我這個免費的苦勞工,他的生活將會如同被推翻的積木一樣七零八落的坍塌。

我想要趁此機會埋下一個小小的種子。

我打開手機找出姐姐的微信發了條消息:我不想呆在這兒了,您能帶我出去嗎?

我真的再也不想待在小村莊了。

我想回奈羅塞了。

大概沒多久,也就五分鐘不到吧,她就回我了。

你有沒有想過誰來撫養你?

有沒有想過哪來的錢養你?

又誰來照顧你?

又和老爸吵架了?不要耍小脾氣。

發完這些后她就開始打起了我的電話,我並沒有接。

說起來我其實也並不悲傷或者感覺到被丟棄之類的感覺,畢竟姐姐也從來沒有接受過我,談何拋棄一說。

半個小時后,也在我的預料之中,父親也接到了她的電話。

姐姐可能也真的是怕我賴着她不放吧,她慌了。

種子,已經準備開始發芽了。

它會長成一顆參天大樹,盤根錯節,黝黑的樹榦上會纏繞着青藤,遮天蔽日的分枝上掛着毒蛇。等到一起準備就緒,在不知不覺中,藤蔓會將你拖入可怕的幻想之中,你將猜忌著自己,在那個我製造的世界中永遠的腐爛在那,然後,罪惡的靈魂將迎來安息。

敬請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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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時間會加快,大概還有兩章個人傳就完結了。

而太宰篇我也差不多構思完了,隔壁16歲和預備役也會在這個星期天更新,休息兩天存存稿之類的,再次提醒,非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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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太宰治殉情是種什麼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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